后山上,那具道士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内脏掉了一地,只有肠子还连接着部分血肉,在地上拖沓着。一股恶臭味在周围蔓延。
那件雪白道袍已经被鲜血染红,随着血液的凝固已然变成了黑褐色。道袍上,一层模糊的白纱逐渐浮现,仿佛给整具尸体加了层薄薄的外衣。尸体迈着机械的步伐,朝着山下村子一步步走去。
灵堂里林业此刻正绞尽脑汁想着孝布的问题,而外面那笼罩村子的白纱,变得更加凝实了,仿佛一张深渊巨口,要把整个村子吞噬。
灵堂外的情况,林业完全不知晓,他龟缩在灵堂不敢出去,手中已经拿起了那几枚特意打造的金色长钉,另一只手上,强光手电筒随时准备打开。
磕头鬼的灵异侵蚀还在加剧,林业感觉自己最多还能撑三天。三天之后,他一定会死,成为一具只会遵循着本能磕头的尸体。
一阵阴风从灵堂外吹进,长明灯的火苗突然剧烈的跳动着,发出“猎猎”的声音,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熄灭。灵堂内时明时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外面进来。林业顿时警觉起来,手中的长钉不自觉地握紧,双眼紧盯着灵堂门口。
林业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干等着。过了大约三分钟,并没有任何诡异的事发生,林业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长夜漫漫,林业却不敢再睡,只能强忍着困意熬过了这一晚。
拂晓时分,林业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筋骨,终于敢走出灵堂。
整个村子都萦绕着厚厚的一层像雾一样的东西,能见度不足三米,让人感觉像是到了天庭。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钟,想着四叔这种农村老人应该有早起的习惯,林业便准备去问问四叔昨晚的狗叫和张大师的事。
林业摸索着在村里行走,总感觉记忆中那都能用双脚丈量的村子好像一夜之间大了数倍。四叔家明明离灵堂这边很近,原本只需要两分钟的路程自己却走了十分钟才刚看到屋头。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林业的心中升起,“该不会是鬼蜮吧?”疑惑的种子在林业心中生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四叔问清楚那怪道士的事还有昨天夜里那怪异的狗叫,林业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
四叔家的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走到门口的林业,伸头往屋里瞧去。
屋里是一片浓郁阴沉的黑暗,那片黑暗几乎都要滴出水来,就连外面透进的光线,都被这深邃的黑暗所吞没,根本没法点亮屋内的一分一毫。
林业站在门口,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屋里一看就不对劲,自己还要进去吗?四叔看起来并不在家。踌躇着,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林业的肩膀上,林业只觉得浑身一凉,强忍着恐惧回头看去,原来是四叔。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林业总感觉四叔的腰弓的比昨天更低了,身边还若有若无的飘着一股尸臭味。“小业啊,张大师从山里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四叔家里穷,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惦记。时间久了,就懒得锁门了。”四叔低沉的声音传来,林业只觉得四叔那瘦小干巴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
一想到那怪道士回来了,林业也的确想见见他。跟着四叔来到了村里一间空屋子。“张大师就在屋子里,你进去吧,他说了只让你一个人进。”“这道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业强压下心中那快要蔓延不的想要迫切弄清一切的想法,走向屋子。
靠近门口,恶心的尸臭味变得浓郁。林业察觉到不对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金色长钉,直接插进了旁边的泥里。做完这一切,林业这才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厚重的敲门声响起,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里面的人在慌忙做着什么。过了好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吧,林业。我等你很久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等我干什么”,林业嘀咕着,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屋里的尸臭味极其浓郁,刚进门的林业被熏的直咳。
屋里只点着一盏很小的煤油灯,都没能把整个房间照亮。房间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小方桌和两把小木凳,都刷着猩红的油漆,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
灯火摇曳之间,那张大师的脸在光影中时隐时现,看的林业心里直发毛。拉过凳子,林业坐了上去,跟那张大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林业发现,越靠近这张大师,那股尸臭味就越浓,仿佛他就是诡异尸臭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