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隗氏兄弟和萧敬文这些死对头在,若再让他们添油加醋一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自己的父亲周抚不知要经受多大的舆论压力,并且这还是无法单纯应用武力就能解决的!
周楚怒视着越走越近的隗文,但是这一腔的怒火,只能往肚里咽,如今不仅要忍受隗文的挑衅,甚至连自己的二千贯都有可能泡汤!自己还只能忍气吞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随从的这番劝告,也正好被周楚身边的刘炎侧着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刘炎坐在马上,装模作样的坐直了身子,心里一阵暗嘲庆幸。
嘿嘿!原来这周楚不仅只会拼爹,也有坑爹的时候!
这次让你坑回爹,老子岂不是……就不用坑爹了!
刘炎两眼发亮地看着逐渐走进的隗文,这哪还是一位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这分明是会行走的二千贯,是五六个会暖炕头的娇嫩小丫鬟!
不过话说回来,在历史记载中,这个隗文确实如周楚所料想的那般,他确实联合成汉旧将,引青城山天师道统领范贲,率领徒众,一齐起事造反了。
隗文甚至还利用他的兄弟隗粹,策反了镇守雒城的晋将萧敬文,一鼓作气,将桓温安置的征虏将军杨谦赶出了成都,迎立成汉贤相之后、天师道范贲为主,率众万余,坚守成都将近一年,只是最后依旧被周楚他爹周抚攻灭了。
因此刘炎深知,这个隗文确实生猛强悍,用好了就犹如王炸,用不好就只剩渣渣……
“哎呦!原来我们安乐公的大公子,德然公子也来城中寻欢找乐儿啊!”
隗文亦是一脸坏笑的冲着刘炎说道,“今日这又是亲临了哪家的战场,战果如何啊?也给老兄推荐一处如何?”
我去!没想到这隗文还是个陌生的老熟人!
看来这败家子劉炎平时没少进城逍遥快话,连看大门的隗文都快混成老哥们儿了!
这就好玩了!
刘炎趁机抬高腔调,向隗文回道,“哎~隗老兄不要再提了!今日老弟确实是遇到了一杀神太岁,简直是被杀的丢盔弃甲,自赎都难了!”
我刘炎今日往周楚阵中一站,以咱劉炎的往日形象,演都不带演的,他隗文业已八成猜出了周楚心里那些个小九九了。
“此门为何不能开?”
周楚仍然有些不甘心,还在强争一口气,但明显感到气势已经不如方才来时。
“呵呵!少将军可知,昨夜有青城山道寇,扮做伶人模样,竟敢入府行刺杨将军,事败未遂,潜逃出府,因此这城门由昨夜至今,一直紧闭未开,只为尽全力在全城搜捕刺客。如今刺客尚未落网,要想出城,亦需经过卑将亲自盘问,问清缘由,方可放行。”
隗文站在周楚马前,脸色沉静,从容应答,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问清缘由,方可放行?”
周楚与刘炎听到此话,一悲一喜,心境迥然不同。
刘炎心中暗自庆幸,料想这周楚自然不会向隗文亲口交代,此次出城是为了讨回赌债。
毕竟这隗文不是善茬,今天若被他知道了,明天很可能整个成都周边的军营都知道了,那周楚就不止是坑爹了,简直是将自己的亲爹,益州周大都督,架在火上反复炙烤!
刘炎强忍住一脸的坏笑,故意提高了声音,挺胸抬头,向周楚问道。
“周兄,我们还……”
周楚赶紧探过身去,隔着马匹,将手臂搭在刘炎肩上,狠狠地掐了几下,止住刘炎继续说下去。
“刘兄刘兄,今日既然多有不便,那你我之间这些琐事,还是改日再解决吧!跟我回府,我们再畅饮几杯如何?”
周楚此话说完,手上的劲道又不觉的加强了,眼神之中似嗔怒、似哀求、似责怪……刘炎全部看在眼里,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酸楚,心中一阵爽快,痛并快乐着。
跟你回去?再把我捆成个粽子,丢在破屋里被扒光么?等过这阵子,还不是要坑我这二千贯?
反正今天这档子事儿,不是你坑爹,就是我坑爹!
我还不如直接将这事挑明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坑爹货,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跋扈,还敢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拼爹!
刘炎随即便故意提高了声调,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环顾四周,当众朗声说道,就为让隗文听个真真切切!
“周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小弟凭周兄赏光,与周兄樗蒲多日,自然应该愿赌服输,甘心偿还二千贯赀债!”
刘炎故意将“二千贯”三字加重语气,唯恐在场的众人听不清楚。
“周兄若是不便启口,小弟我与隗文将军熟啊!嘿嘿~不如就让小弟去与隗将军分说缘由,周兄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