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
伴随着名字的报出,国公府的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下,不少才子勋贵都是蹙起眉头,四处张望,显然是没听过这号人。
晏青松也露出疑惑的神情,略显茫然,脑子里回想起今年得中的进士榜单里面,并没有什么印象,有哪个人是叫杨牧的,确定自己没有印象后,目光重新放到下方诸多儒生举子身上。
“这个名字,老夫觉着有些陌生,不像是今年及第的学子,是在场的哪一位?”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惊异的看向身边的同伴,仿佛杨牧会从哪里冒出来似的,这首绝妙的诗词居然是一位才名不显的家伙写的?
那今晚当真是生出一桩奇闻。
“杨牧...”
王凌云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瞬间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第一层的举子儒生四处张望的时候,在客厅的第二层,一位身形清瘦的白色鹤纹长衫的俊朗男子居然站了出来。
微微整理了一番衣领,身板挺立如松,单手负后,目光锐利有神,头颅向上仰了仰,一股十足的底气油然而生。
“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满眼都是错愕和不解,紧接着争议的声音立马传了出来。
“居然是他?他不是柳宁夜身边包养的小白脸吗。”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真的能想出这样的诗词?”
“不会是买的诗词吧?不可能啊,我怎么就买不到这样的诗。”
在场的举子儒生,富家弟子,不乏多金之辈,自己是什么水平心知肚明,为了应和文盛的风气,难免会去找专门书写诗词的流水诗人。
但是这首诗太过惊艳,即使要买也不可能买的到。
柳宁夜好不容易才从‘何事秋风悲画扇’的意境中挣脱出来,看到杨牧已经开始行动,便配合的主动站了出来。
长裙曳地,步姿端庄,对着众人朗声道:
“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府上聘请的私塾先生,杨牧。”
这番介绍起来,再度引起阵阵喧哗。
“居然只是个私塾先生?”
“柳府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还是有几分本事。”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
晏青松闻言,眼底闪过诧异之色,而后轻轻点头。
他这个人,对诗不对人。
这首诗足够好,已然胜过一切。
安国公得知杨牧的身份后,面上也是十分意外,而后哈哈一笑:“想不到我这小小国公府,居然还是卧虎藏龙之地,极好极好!”
王凌云见杨牧居然引起了晏老和安国公的注意,心中隐隐猜到了杨牧的目的。
对方自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他,说明已然知道了自己被针对,打算有所行动。
眼下说不定就是对方走的一步棋。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必须将其谋划按死。
于是王凌云目光凌然,眼睛微眯道:“这首诗从选材到感情都精妙绝伦,可以说是千古名篇,这位仁兄如何能证明这首诗是你所作?”
这句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思考。
这首诗带给他们的感觉,如同镜花水月的梦幻感。
十分不真实。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绝艳的诗?
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只不过王凌云刚好说出了口。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等着杨牧自证的时候,只有婉约端坐的官家小姐,狐裘露肩的夫人们,眼睛雪亮的盯着杨牧,心中暗暗道:
“脸长的太俊了,若是能让爹爹绑回来做赘婿就好了。”
“诗词不管真假,反正才貌双全,不能便宜了柳宁夜这个老女人。”
安国公和晏青松见有人质疑,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等待着杨牧的回复,想看看他会怎么说,顺利判断一番此人的性格。
杨牧嘴角一勾,对着王凌云的方向,轻轻一笑:“阁下的话真是没头没尾,难道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只说我是杨牧,我可没有说这诗是我写的。”
面对杨牧的回怼和阴阳怪气,王凌云不怒反喜,这个小子真是愚蠢至极,还是太嫩了点。
当即嗤笑道:“不是你写的,那就是你抄的,或是找人买的诗!”
见杨牧亲口承认这诗不是他写的,底下众人立马叽叽喳喳起来,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抄诗抄文章虽不是什么大罪,但足以将一个读书人在大周境内的所有出头之路全部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