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岳不群看令狐冲是左一个不顺心右一个不顺眼,怎么看怎么厌烦。
半点不晓事,如何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岳不群没想着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认为都是令狐冲不晓事,实在太叛逆。
“丢人现眼的东西!”
岳不群沉声怒骂,“学点武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就知道在师弟面前卖弄,我教你武功是让你哗众取宠的?这几天夜不归宿,去哪儿疯玩啦,你心里还有没有华山派,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弟子知错了。”
令狐冲神情落寞,跪在地上。
“好啦好啦。”
宁中则推搡丈夫一下,温柔说:“冲儿他还小,还是个孩子,贪玩再正常不过,他又没做甚么作奸犯科的事,你那么骂他作甚,他也要面子的!”
“他要面子?”
岳不群气坏了,指着令狐冲骂道:“他要面子,我不要面子?谁不知道我岳不群收了个浪荡子做大徒弟,整日喝酒疯闹,将来华山派传给他,祖师爷非得气死!”
“爹,你干嘛那么说大师兄!”
岳灵珊又跑来助阵,委屈叫道:“我觉得大师兄豪迈潇洒,不拘小节,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江湖少侠!怎么在您眼里就那么不堪,您这是无理取闹!”
岳不群气晕了。
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但凡他教训令狐冲就齐齐呛声,真是他的好夫人好女儿。
“宠吧,宠吧,你们继续宠吧!”
“慈母多败儿!”
“早晚这孽障闯出大祸来,连累我华山派!”
岳不群破防了,脸色铁青,当着众人的面猛地拂袖一甩,转身离去。
“师兄,师兄……”
宁中则忙不迭跟上。
岳灵珊却不在意,只顾将令狐冲搀扶起来,脆声笑道:“大师兄莫怕,我和娘会护着你的!”
令狐冲眼眶泛红,心里感激不尽,彷如年幼时一样,对岳灵珊道:“多谢小师妹。”
岳灵珊明眸善睐,灿烂一笑,彷如春华绽放,整个世界都明艳了几分。
……
翌日清晨,令狐冲正在昏睡,忽然陆大有敲响房门:“大师兄,大师兄,起床啦!”
令狐冲睡眼惺忪的起床,推开门说:“六猴儿,怎么这么早?”
“不早啦!”
陆大有晒然一笑:“师父师娘和师兄弟们都起床啦,正在厅里和王老英雄全家吃饭,吃完饭就要走啦!”
“走?”
令狐冲表情一怔:“去哪儿?”
“继续南下呀!”
陆大有道:“师父说,咱们在洛阳城呆了二十余日,准备告辞离开,继续游历江湖呢。”
“啊?”
令狐冲惊呼:“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那天师父说话时,你却不在,昨天回来你也没问,我们就也没说,反正不打紧,吃完饭咱们一起走就是!”陆大有嬉笑说。
“啊呀,六猴儿,你可坏了我大事!”令狐冲惊呼一声,匆忙奔出屋子,同时传来他的喊话声:“告诉师父师娘,早饭我不吃了,待会儿自己去码头,让师父师娘等我一下。”
“大师兄,大师兄……”瞧见令狐冲奔远了,陆大有愕然傻眼,忍不住疾呼,却也无奈,只得悻悻返回,去厅里禀告师父师娘。
……
话说令狐冲急匆匆奔出王府大宅,行走在繁华热闹的洛阳街头,不知不觉使出华山轻功,奔腾闪挪时,一路从城西奔向城南。
熟悉的绿竹巷尽头,令狐冲进入竹林雅舍,大声禀告说:“姑姑,阿翁,令狐冲来啦!”
然而,今日的竹林雅舍,一缕清风吹过,彷如寂静无人,令狐冲心下惊疑,推开竹门进入雅舍,只见竹屋内一张茶几上,留着一张字条,令狐冲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娟娟小字写着:“令狐少侠亲启:临时有事,吾已远行,来日相会,再话江湖。”
一股不舍的情绪充斥令狐冲心头,惘然无措许久,方才眷恋的看了眼竹林雅舍,旋即闭上竹门,施展华山轻功,从绿竹巷奔向码头。
洛水码头,令狐冲奔来时,岳不群等一行人均已上船,正在码头等候。
“大师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