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背对着两人,听见动静的二叔公,满脸心疼神色,却不敢出言制止,他心中明白,若是继续仍由李传鸣胡来,改制后的壶山李氏势必容不下他这放荡不羁的幼子。
李传鸣面对外人气度倒是不凡,纵使被嘲弄,侮辱却依然保持着心绪上的稳定。
他舔弄干净嘴里鲜血,啐了一口血腥沫子,冷冷的盯着李继远,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如何行事,想必与你无关!”“你怎能侮辱我?”
李继远立即提醒道:“我乃壶山李氏现任族长。”“侮辱你?你也配?我所说的不过实话罢了,你若非好命,早已是街边行乞之人,此话有何不对?”
李传鸣面容抽动,大怒道:“你我往日里无仇无怨,为何要侮辱于我?!”
剑眉一挑,李继远道:“你行事荒唐,昔日里多番损伤壶山颜面,我今升任族长,自当管教与你。”
李传鸣脸色变化不定,他心中知道,李继远所说定然是幌子。可是为什么要来寻我?
回忆种种前事,李传鸣认为自己确实是行事放浪形骸,可是那也是那些女子自愿所为。难道是因为家族改制在即,爹请他来教训我,以防日后犯错?
李传鸣的眼光移到父亲背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正视这位雄壮老者了。
‘爹...爹..爹何时变得驼背了?还有这须发怎的又白了许多?爹的手在抖动什么?“
自小反应迅速,懂得察言观色的李传鸣,怔怔地看着早已日暮西山的父亲,在这佝偻的脊背下,那一颗宠爱他的心,似乎...似乎不再那么有力了?!
想到这些,李传鸣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嘴里的血腥沫子,双眼失神的回忆过往。
惹是生非,是爹为自己善后,花天酒地,是爹填补债务窟窿,放荡不羁,是爹在背后低声下气......
李传鸣鼻头一酸,落下泪来。心中刹那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张不开嘴,说出一句话。
李继远看他表情,知道是时候了,剑指剑气挥洒,便将束缚李传鸣的灵绳斩成数段,脱落在地。随后沉默的走出了暗房。
他听见暗房中嚎啕大哭,抬头看着高悬的烈日,眯了眯眼睛,舒服的支了个懒腰,倚在墙边,闭上眼睛小寝起来,这数日的风波,将他也是搅的精疲力竭。
半个时辰后,暗房里交心谈话的父子,一齐推开小门走了出来,看见对面站着熟睡的李继远。
二叔公正想上前唤醒他,李传鸣阻止道:“爹,让族长再休息会吧,这两日,委实为难他了。”“爹你且先去稳定房内局势,我在这里等族长醒来。”
二叔公有些迟疑:“可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方才李继远才教训过自己儿子。
李传鸣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真诚神色,认真说道:“族长用心良苦点醒我,我自当为家族效犬马之劳,父亲不必忧心。”
一旁刚刚睡醒的李继远听到这话,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