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当然有喜事,高祭酒不能不知道吧,咱京师要通火车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那老婶子一见高拱,立马就围了上去,占据有利地形,开始跟高拱套近乎。
“哦,这事啊,知道知道,这通火车了,你们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火车通了,粮价降了,能不高兴?。”
接着那老婶子将通火车的其他好处讲了一遍,不过全是剽窃其他人刚才说的,说到最后,连马二拐咕说的纤夫没活干的事都讲了,显得她懂得很多。
高拱一时间也对这老婶子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整日里脏字不离口的老妪,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一点也不输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官,比如说严党那群货。
今日,通政司里收了一堆弹劾裕王世子和京通铁路的奏疏,弹劾理由五花八门,有说火车不祥的,要说声音大扰民的,有说耗资巨大增加小民负担的,还有说裕王府靠这敛财的,而且证据都有了,今早上就看见有人给裕王府送银子了。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最根本的理由没说,那就是以后不修通惠河,他们捞不到银子了。
可这么多理由,就没一人说,修了铁路通惠河上的纤夫就没了生计的。
也对,那些高官都住在紫禁城边上的东西坊里,那里哪有纤夫,他们的眼里又怎么能看得见纤夫。
想到那些纤夫,高拱心里觉得有一块石头在堵着,想赶紧回家吃饭,然后去裕王府问问世子,别光想着修铁路,这些纤夫怎么办,常年跑通州和京师的商船咋办?
不过高拱刚走两步,张三棒子就跟了上来。
“高祭酒,您那股权认购书卖不?我给您百中取一五的利。”
高拱心里正有事,一下子被这张三棒子给问蒙了。
“股权认购书?啥股权认购书?”
“高祭酒,您不会不知道吧,现在整个四九城都炒疯了,还不到一天,这认购书就涨了一分,一万两银子的认购书一分钱没花,转手就能卖出去一百两,我给您再涨五厘,咱街里街坊的,您卖我得了。”
高拱今日一早就上衙去了,一心扑在工作上,还真没关注这事。
“我没有那啥股权认购书,更没听过这个,你去找别人吧。”
高拱心里装着事,没空听这张三棒子在这瞎扯淡,就想拔腿走,不过张三棒子还是不想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不会吧,高祭酒,难道您昨日没去看那火车?据说昨天去的人都有,最少的还认购了几百两银子呢,您不会一股没买吧?”
‘啥?看啥火车?咋没人请我?还去的人都有股权认购书?这认购书还能买卖,这到底咋会儿事,咋也没人跟我说啊?’
擦,尴尬了。
高拱有些懵逼的愣在当场,周围人越聚越多。
“高祭酒,您不会是真的没去吧?这下您损失大了,少说几十两银子,唉。”
张三棒子叹着气,跟他损失了几十两银子似的。
“张三棒子你就消停点吧,高祭酒哪能没去呢,人家可是裕王的老师,世子爷弄得那火车,人家能不去捧场?人家只是不想卖你罢了,人家都等着涨钱呢,现在卖你不亏了,您说是吧,高祭酒?”
老婶子这时也不知怎么从人缝里钻了出来,又占据了高拱旁边的有利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