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有异议,此三人决不能放!”为表态度,刚刚站起来的方雨石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陈无疾看向李涤非,想看一看他如何见招拆招,是否会取得胜利。
“方卿家,适逢大赦,此三人即使曾经渎职,但也一笔勾销,为何不能放出牢中呢?”李涤非的语气依然温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那背后的寒意。
方雨石依然不为所动,他掌管着秦国的大半兵马,自然清楚不到最后一刻,李涤非不会和自己撕破脸皮。再说,方雨石背后站着胡太后,他不需要也不能屈服。
他依然跪在地上,说道:“殿下,虽然适逢大赦,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可重见天日,难道您忘了有十种恶罪不可能赦免吗?”
陈无疾恍然大悟,原来十恶不赦这个成语是从这来的。
方雨石的语气有些激烈,无论是否真的生气,李涤非都要表现出上位者应有的态度,于是他板起脸,说道:“方卿家,寡人自然清楚十恶不赦这件事,可是那三位大臣充其量不过是渎职之罪,为何不肯放出。要知道,这渎职可不是这十大恶罪之一啊!”
陈无疾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精彩了起来,方雨石有胡太后撑腰,是为人和。而李涤非掌握了登基大赦这个由头,是为天时。只是不知道是天时这西风压倒人和这东风,还是人和这东风压倒天时这西风。
“殿下,微臣觉得您的话有些偏颇。十大恶罪,首推谋逆。这三人在先王意图出关时,没有阻拦。可以说先王的不幸罹难和他们有很大关系,这不是谋逆是什么?”方雨石的言辞更为激烈了些,颇有些和李涤非针尖对麦芒之意。
听着方雨石的话,陈无疾险些笑出了声,藩王离开封地,本身就是一件十份犯忌讳的事,三公怎么会清楚,更别说阻拦了,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另外,这李愈之的死明明和胡太后脱不开关系,怎么又推到了三公的身上。说句难听的,这就是既要当那什么,又要立牌坊。这个方雨石还真是个厚脸皮的主。
提及生父之死,李涤非似乎也怒了,大声说道:“方卿家的话未免太过严重了。三公兢兢业业,怎么会谋反之意,想必方卿家是听信了某些歹人之语。”
一句话,几乎把方雨石定性为歹人,陈无疾不知道他会做如何反击
方雨石的反击很简单:“殿下,先王因这几个人而死。您身为先王之子,理应为父报仇才是,怎么能为这三人开脱?”
这便是人身攻击了,既然李涤非说方雨石是歹人,方雨石索性说李涤非是个无父无母的不孝子。
李涤非自然听出了方雨石的弦外之音,顿时大怒:“方卿家,你不觉得你今天说的话有些多了,有些过分了吗?”
方雨石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脸,昂然说道:“臣身为秦国之臣,身为殿下之臣,必然要秦国社稷考虑,必然要为殿下考虑。故臣所言没有半分过分之语。”
陈无疾冷笑,这个方雨石竟然没有半分退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