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哀叹一声,他知道携剑入殿是重罪,不但他得死,连府中家小也会一并遭殃。
‘罢了!悔不该不听高先生的良言,咎由自取啊!’
几名黑甲武士就要把刘显拖出殿门,就在这时石祗忽然开口道:“慢着,刘显,既然粮草紧缺,你为何不报,贻误军机呢?”
“陛下明鉴!微臣当时就想向上汇报,只是宫卫阻拦,不让微臣觐见,微臣冤枉啊!”
皇帝终于开口,刘显忽觉生机再现,连忙死命扒住门挡,大声哭诉道。
“哼!冤枉?那你为何带剑入殿,是想刺杀孤吗?”
“不不!微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绝无害君之意啊!”
石祗面色阴沉,见到石琨、姚弋仲,以及一众胡族官员个个幸灾乐祸,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语气又慢慢转缓。
“罢了,念你往日兢兢业业,此时又是用人之际,孤就赦免了你,拉下去,鞭刑四十!”
当所有人都认为刘显这回必死无疑之时,皇帝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殿上众官神色各异,揣摩陛下的用意。
“好了,姚帅、悦将军,粮食的事情我会马上安排人去落实,你们不必担心,今日你们二位既然到殿,我想听听你们对剿灭冉闵余孽有何良策?”
宫卫们将刘显拖出施刑,石祗又转向大殿中心的两个人,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有何难?那冉闵小儿已是条落水狗,只要大侄子你给我精兵十万,我定能在年内踏平邺城,迎你还都!”
姚弋仲嗓门极大,说起话来如铜钟一般,在大殿“嗡嗡”直响。
“哦,姚帅。我听说冉闵并未损失多少精锐,你是否太乐观了?再说目下中原百废待兴,各地流民暴乱不断,别说十万兵马,就连一千儿郎,孤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这老头子就没办法了!吃没吃,喝没喝,连兵都没有!拿牙去啃邺城的城墙吗?”
“悦将军呢?”
石祗见姚弋仲撂挑子不再说话,又转向他身后的悦绾。
“皇帝陛下,我手里的三万人马协防襄国刚好够用,出击邺城的话尚有不足,如果您需要更多的人马,在下可以向我家大王请援,相信再派出五万十万的,应该不成问题。”
与姚弋仲相比,悦绾的建议似乎更加实用。但石祗知道,在他东北方的燕国就是一只饿狼。
当初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绝不可能向燕国求兵,现在燕国的三万兵马就驻在他襄国正北方,犹如一堵墙似的隔断了襄国与北部诸郡的联系。
目下已经引狼入室,再让更多的狼进来,相信用不着冉闵出手,鲜卑人就把他们羯人吞食干净了。
“悦将军,冀州离此千里,路途多山难行,我看就别舟车劳师了,陛下要是想借兵,不若向秦国借,臣弟愿意前往!”
石琨早就对请燕国助阵不满,怕石祗再向燕国借兵,连忙出口制止。
“我大赵新愈不久,国力、财力、民力都需要修养,暂时就不用再向外借兵了,诸位卿家,姚帅、悦将军如果还有克敌良计,可日后再来商议。”
“目下我军新胜不久,百废待兴,孤决定九月初九在澧水行宫举办祭祖大典,到时候请诸位同行,扬我大赵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