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劲同志,你受委屈了!”
“哎哟!”
不是杨劲不给领导面子,是真疼!
“刘院长呢?不是叫人通知他赶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张主任一听见杨劲喊痛,冲着跟着后央进来的民兵吼道。
“来了、来了!”
满头是汗的公社卫生院刘院长,也是唯一一个全科医生背着小医药箱挤开人群钻了进来。
怎么和大队赤脚医生张建国一个套路?
我是被打伤了和手铐铐淤血了,你拿个听诊器在我心脏上按有什么作用?
还好刘院长还是专业,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跳的频率后就伸手扒开杨劲的眼睑检查了一下,又按了按他的头部、颈部及检查了他的手腕,然后将听诊器放回医药箱严肃地对张主任说:“我初步诊断该病人有严重的软组织损伤和毛细血管破裂,不排除有脑震荡、颅内出血和神经受损的可能。”
“医生,他这伤很严重吗?”
“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轻则会脑晕眼花或短暂性失忆。”
“医生,求你救救他!”
李月娥和杨小露几乎同时向刘院长哀求起来。
两个人一说完互相瞪了一眼对方,但很快都去央求起刘院长去了。
“不会吧,会短暂失忆?”
杨劲一听这句话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问道:“酒,我的酒呢?”
“还不快把他的东西全拿来!”
治保主任这时才发现情况不对,狠狠甩了一下装模作样抓着他的手的民兵吼道。
那民兵赶紧屁颠屁颠走了出去,回来时一手拿着从杨劲身上搜出来的钱和粮票,一手拎着三瓶酒和一个酒瓶。
他以为杨劲这次坐牢坐定了,自作主张和另外两个去抓他的民兵你一口我一口将其中一瓶茅台喝光了,留下另一瓶是给治保主任喝的。
“什么情况?”
“我们刚才吃饭时喝了。”
“哎,不是我一个人喝的,满囤、保柱他们都喝了。”
民兵一边躲闪着怒火攻心的治保主任的狂追猛打,一边将一起偷喝的人全抖了出来。
“李秘书,你赶紧去财会室支十五块钱出来,给杨劲同志赔偿,从治保主任这个月工资里扣除。”
张主任当断即断,管理能力立现。
“怎么扣我的钱?我又没喝,再加上一瓶酒也就7块8一瓶,要赔也不要赔这么多啊。”
治保主任很不服气,但又不敢违背命令,只有靠近黄部苌嘟囔着,希望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双倍赔偿算是便宜你了,李秘书,请通知财会室,所有治保联防队员这个月的津贴一律减半!”
这下好了,连他手下的民兵都遭了殃。
张主任一听黄部苌这么一说,也跟着挥手对李秘书说:“再从财会室支20元钱和20斤粮票,作为杨劲同志的误工费和误餐费,公社革委会和公社人武部一个单位负责一半。”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代没听说过有国家赔偿的法律出台啊?
“咳咳,这个杨同志的身体非常虚弱,伤情十分严重,我们卫生院需要申请更多的医药经费来保障杨同志的治疗。”
刘院长一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假咳两声后向张主任提出了无法拒绝的要求。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杨劲同志送到卫生院救治啊?来人,扶……不对,去拿副担架抬杨劲同志去卫生院。”
李月娥瞪圆了眼睛看着杨劲,像是看到了大熊猫。
只有杨小露咬着嘴唇,尽力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在民兵用担架抬着杨劲往外走时,她假装帮杨劲盖罩在他身上的被单,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电报纸塞到了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