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玲珑卡壳,王美人眼睛一骨碌,浅笑中尽然是无奈。
“姐姐,陛下不来后宫,妹妹倒是无所谓,毕竟陛下一月也见不了妾身一两次,可姐姐不同,姐姐最受盛宠,陛下赐下皇嗣……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可惜,昭阳公主受尽陛下恩宠,却小孩子心性,一直不许陛下有其他孩子,唯恐分走一丝宠爱。”
王美人叹气,“如今皇嗣凋零,更无皇子,日后,这江山……”
“妹妹慎言。”
元玲珑打断了王美人的话,心底却活络起来。
她年华正茂,恩宠正盛,若是有皇子傍身,皇后之位,未尝不可。
临近年关的皇宫,看似热闹,却最是冷清。
含龙宫。
裴怀之眉眼越发冷峻,满身凌厉越发孤寒,他独坐在桌前,挺直的脊背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却没有弯下一分。
“陛下,殿下去了御花园,说午膳时再回来。”
“嗯。”
清冷地应了一声后,原本死寂的宫殿更加死寂。
魏德善耷拉着眼,心底叹息,陛下啊,越来越孤独,若不是还有公主在,陛下怕是独坐高台一身寒,无人敢靠近呐!
午膳前,忆慈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小身影轻快,将含龙殿的死寂踏出去七分。
“爹爹。”
忆慈悠闲晃悠到裴怀之身旁,彼时,裴怀之正在批阅奏折。
忆慈上前靠近时,魏德善便抬眼将宫人们挥退,自己则后退几步,为父女俩留出空间。
元淮礼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没有任何动静,恍若无人。
裴怀之下意识将手中折子扣过来,看向忆慈的目光转为柔和,“小阿慈饿不饿?先去吃饭吧。”
忆慈刚要开口,殿外一道凄厉的声音打断了她。
“求陛下做主!”
殿内人一齐蹙眉,一时间,殿内了无生息,只能听到殿外‘放肆’且凄厉的声音。
“陛下!我家娘娘被人毒害,望陛下做主啊!”
“陛下!”
忆慈目光复杂,自从她四岁那年有宫妃设计陷害她推了她,结果宫妃自食恶果后,后宫再也没有宫斗惹到她眼前。
后宫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以往,她进宫这几日,后宫最是风平浪静。
“爹爹,你先去处理吧,我和元公子去殿内等你用膳。”
裴怀之同意后,忆慈拉着元淮礼往殿内走去,身后依旧是凄厉的喊声,有些凡人。
元淮礼面色沉静,回眸平淡扫了一眼裴怀之的背影,低声说道,“与你有关。”
忆慈随口接话,“怎么,推演的?”
“非也。”元淮礼不改面色,“事出有常必有妖。”
常规之外是人心。
忆慈没回头,也没有继续和元淮礼搭话,红衣背影将她衬得矜贵,不为外物所动。
含龙殿前的台阶上,跪着一个宫女,额头满是细汗,额头因为不断磕头而泛红,衣衫微乱,整个人都透着虚弱。
‘吱嘎——’
宫殿门打开,阳光瞬间溜进殿中。
裴怀之逆着光,冷峻的仿佛阳光也无法消融,“那个宫里的?”
宫女赶紧磕了一个头,声音嘶哑,声音闷闷的,咬牙切齿,“启禀陛下,奴婢是翠云宫的,我家娘娘被人所害,如今……如今正生死未卜!求陛下做主!”
裴怀之沉默片刻,“翠云宫住的谁?”
他一个月也才踏足后宫两三次,怎么可能记得住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