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晖没听懂她的言外之,还傻乎乎地认同她说的。
红缨正好和拂袖煎了药过来。
刚走至门边,便听见她这句话。
她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暗色,随即便恢复如初,和拂袖一起端着药,进门了。
见到她来,周晖还兴冲冲地向她说起,方才自己和周疏提到了她。
红缨不动声色,“周大人和周公子说我什么呢?”
“我和阿辞夸你医术高超,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医者呢。”
“红缨不过是做了所有医者分内的事罢了。”她宠辱不惊地说道。
周晖却觉得她太过谦虚,“红缨姑娘,你太过谦虚了。”
“若不是你,阿辞怎能这么快就退烧?先前我瞧着,她都快烧糊涂了,幸好有你用针灸帮她泻热,这才让她醒了过来。”
拂袖端着药碗,说起周疏昏迷时的情况仍一脸后怕,也跟着附和说幸好有她。
周疏病恹恹地半躺在床榻上,在周晖和拂袖话落后,同样对红缨表以感谢。
面对周疏时,红缨那一向云淡风轻的脸,难得地泛起了红。
她眼波流转,状似害羞一般低着头。
瓮声瓮气。
“你是个好官,我敬重你,为你治病我心甘情愿,不用谢。”
说完,她扭头又离开了。
周晖与拂袖为她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差点惊掉下巴,瞠目结舌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
不确定地问周疏。
“阿辞,方才红缨姑娘是害羞了吗?”
周疏同样有些震惊,她微微失神道:“或许是觉得房子里太闷了吧。”
她答非所问。
引得周晖侧目看来。
拂袖却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也羞红着脸,频频拿眼偷觑周疏。
周疏端着药碗吹凉,感受到拂袖灼热的目光,无声地叹息一声。
“拂袖,不可胡乱猜测,平白污蔑红缨姑娘清白。”语含警告。
拂袖并没被她的话吓住,反倒越发来劲,笑嘻嘻道:“公子,拂袖可还没说什么呢,您就开始护着红缨姑娘了,依拂袖看,不是我胡乱猜测,污蔑了红缨姑娘清白,是公子您心猿意马呢。”
她这话说得大胆。
饶是周晖反应再迟钝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脸色陡然一沉,“休得胡言,你再敢私下议论公子,仔细我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他常年习武,身上戾气重。
此刻板着一张脸,无端令人生畏。
拂袖不敢再胡言乱语开周疏的玩笑了。
吓得跪地求饶。
“大公子、公子,拂袖一时失言,还请公子责罚。”
药已经放凉了,周疏一口气喝完,嘴里满是苦涩,连忙又捡了颗蜜枣含进嘴里。
她右边脸颊鼓鼓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好了,今日之事先给你警告,以后这话不可再乱说了,若要再让我听见,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你先下去吧。”
此事被她如此轻飘飘放下,周晖心有不满,若不好生教训,这丫鬟以后说不定还得坏事。
他再要出声训斥,被周疏给拦下了。
见状,拂袖不敢逗留,连忙端起药碗,逃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