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张了张嘴,冷风呼啸的声音太大,阿盖尔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阿盖尔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进普朗克的嘴边。
“我...我不想死。”普朗克虚弱的说。
“谁都不想死,可你父亲已经发话了,更何况你得了那种病,是活不下去的。”阿盖尔一脸难色的说。
“阿盖尔,请你不要将我丢进...海里,或许...我能活下来。”
“可是...”阿盖尔犹豫的说。
“阿盖尔,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阿盖尔咬着牙说。
“是朋友就不要扔我进海里。”
阿盖尔咬着牙,看着普朗克只有微弱生命力迹象的眼睛,想起了过往。
那时的普朗克,还没有生病,有时晚餐过后,阿盖尔会带着最劣质的朗姆酒,去找普朗克。
两个人会躲在冥渊号的某个角落里,喝上两口,聊起海洋之外的东西。
普朗克从未离开过海洋,即使踏上陆地,也只是为了抢掠。
阿盖尔很多时候,都会同情普朗克,因为他有这样一个父亲。
也会为普朗克在烧杀抢掠时,显现出来的残忍和野性,感到亲切,海盗与海盗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特别。
突然,阿盖尔咬着牙,将普朗克抗在肩上,向船舱走去。
“阿盖尔,你这样做会害死你自己的,在海洋上,没有人能违抗国王的命令。”另一名海盗,提醒着阿盖尔。
“不会的,这是他的儿子,万一他儿子没死,他会感激我的。”阿盖尔说。
普朗克被带到阿盖尔的房间,受到了阿盖尔悉心地照料。
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点朗姆酒,这使快要死去的普朗克,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第二天,阿盖尔的头颅,被插在一根木杆上,挂在冥渊号的船头,他的身体挂在船尾,已经没有手掌和膝盖骨。
狂风呼啸,银雪回荡在海洋之上。
阿盖尔的脸上,还带着巨大的痛苦,狂风一吹,吹得将他头颅贯穿的木杆轻轻摇晃。
那张痛苦的脸也在摇晃,似是在向他的国王,承认自己的错误。
阿盖尔死后,普朗克被扔回了奴隶仓库。
现在,没有一丝光源的仓库里。
“普朗克,饱死总比饿死好。”比尔说。
“不,比尔,我的朋友,你不明白,我就要死了。”普朗克虚弱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就要死了,不管饱也好,饿也好,我都会死,而且我还害死了阿盖尔。”
比尔在黑暗中叹息,他并不知道,怎样安慰一个将死的人。
从普朗克自己的口中得知,他今年才17岁。
如果在艾欧尼亚,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应该还在开满鲜花的学院里,学习那些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
可在冥渊号上,普朗克在17岁,已经杀了上百个人。
每当与诺克萨斯海军,在肉搏战时,普朗克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用那柄不是很锋利的弯刀和一把旧式火药枪,
去杀一些,根本没有仇恨的人。
普朗克并不知道,他为何而杀戮,在任何人眼中,他都是残忍、冷酷、不近人情的。
但当他害死一个朋友时,他还是会留下愧疚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