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救我!”
他怔怔地看着半空中的那个紫光凝结成的镜子,里面隐约传来自己女儿撕心裂肺的求救。
永定侯冲着镜子伸出手,刚想站起来,只见黎芊音素手一抬,镜子瞬间消失在虚空中了。
殿外地兵戈声渐渐平静下来,几位辽丹将士擒了中原领头的兵围了进来。
“贵府千金,我记得是叫赵冉夕?是吧?”
黎芊音指尖停驻着一直紫色的蝴蝶。
“赵姑娘才貌双全,心气极高,想必是侯爷在家将姑娘养得极好,才生出这样骄矜的性子。”
“你要做什么?要对冉冉做什么?!”
看着黎芊音脸愈发放大的笑意,男人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握拳猛地冲去。
两根银针“唰”地钉在他腿,一向目中无人的永定侯双膝一软,趴跪在黎芊音脚前。
黎芊音勾了勾脚尖,抬起对方磕在地隐隐出血的额角,朝反方向踢开。
看着这个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伏在地挣扎着站起来,却屡次被身后的辽丹将士按下去的样子,黎芊音轻哼一声,语气懒散地说:
“想必侯爷还不知道吧,正当前几日侯爷在临潢耀武扬威之时,皇帝下旨,永定侯府下几十口人,府中直系男子斩首,其余的尽数流放,男丁充作官奴,女眷卖到花楼”
“也不知这昔日以辱我为乐的侯府嫡女,能否受得了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嗯?”
耳边继续回荡着女儿凄厉的哭喊,想到偌大的一宅子人死的死卖的卖,永定侯几乎崩溃!
“不可能不可能!”他疯了似的怒吼一声,“陛下说了,若是助他杀了先帝,杀了昭南将军,再暗中杀了太子,他定能保我一世权势厚禄、荣华富贵为什么”
“侯爷想知道?哦,差点忘了,已经不能叫你侯爷了。”
黎芊音走到寂玄长老已经凉了的尸体边,张开纤细的五指,扣住老人死不瞑目的脸。
“不过说来话长,侯爷以为我好端端地来北境做什么?”
永定侯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女,苍白的指尖在死人的皮肤抓出丝丝血迹,表情平静地可怕。
“难道不是你与翊王里应外合,想保下平州,顺便寻我报了杀父之仇?”
“侯爷多虑啦。”
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只手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语气竟有些轻快,可接下来说的话却极其是可怖诡异的:
“侯爷一人的命有什么好要的,嘻嘻若是寂玄长老还活着,他定知道,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屠人满门。”
他先是从头到脚如掉进冰窟一般瞬间寒意倒窜,可神志却还算保持着一分清醒。
男人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定声开口:
“好大的口气,东都洛阳,天子脚下,岂容你一个身败名裂的孤女说了算?!”
“说得对,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黎芊音凝神聚炁,只觉得指尖源源不断的内力从身外向体内涌进。
好险,若是再过一会,这寂玄体内的功法内力恐怕就要消散了。
“从洛阳到平州的路,沧州横海军节度判官吕兖,侯爷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