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靖,叔靖!”
宁郃按着昨日分开时牧柏给的客栈名,问路找至,汇合了牧柏和老柯,帮着结了账,出了客栈,却听到有人喊自己。
回头看去,正是成郴,贺岚颀等人也在他身侧,便过去一一打了招呼。
“就说咱们有缘啊,刚出家门就看见你了。”成郴嘿嘿笑着走过来,当胸就给宁郃一拳。
“叔靖,尊师娘和师妹是已经离开了么,昨夜没有官差来找麻烦吧。”贺岚颀上前打招呼后道。
宁郃回道:“师娘不喜我们跟着,嫌烦,已经离开了,音奴在集市等我,去往颖安还有不少路要走,她没有坐骑,去买架马车。”
“师娘?师妹?”成郴疑惑看向两人。
待宁郃解释了昨日的事,成郴不满道:“你小子不地道嗷,有事儿都不招呼一声,认了兄弟,当摆设的么。”
“我的错,我的错!”宁郃忙讨饶。
“这次算是你的家事,咱就算了,下次再不拿咱们当兄弟,可就真生气了啊。”成郴满意点头,哼哼一句。
而后又道:“你们也是今日出城,这就往颖安去?”
待宁郃点头后,成郴立马再道:“哈哈,那咱们正好同行,而且我们也正好去集市,带上货物一起走。”
贺岚颀也道:“我们就有车马行,这次来平琅,就是贩了一批海西的乘挽马来,那些海西卡文马,高大有力,耐力不俗,正适合远行,一会儿给你牵两匹套车。”
“那可太好了。不过咱们说好,我给市价啊,我虽没你们豪,但也家资不少,不用帮我节省。”宁郃笑着摇头。
遇上这几人后,处处巧合顺遂,让他心头也很是快慰。
但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贺岚颀这话说的可没有打算要钱的意思,自是不行。
果然,他话音方落,成郴就伸胳膊夹住他脖子,气道:“刚才说完是兄弟,一匹破马,你客气个屁啊,真气死我了!”
宁郃安抚道:“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你们贩马回来卖,又不是不用成本和精力,你要是请我喝酒,我肯定不拒绝。”
“滚蛋吧!酒肉朋友,不要也罢!”成郴却是一推他,气哼哼再道。
“呃”宁郃懵逼摊手,求助看向贺岚颀等人,却听贺岚颀道:“叔靖,我们可没拿你当外人,这点小事,何必执着。”
“得。”宁郃摇头苦笑,过去轻给了成郴一脚,“别装犊子了,我请你喝酒行吧。”
“行!”成郴呵呵一笑,不再板着脸,又开始跟宁郃勾肩搭背走在一处。
贺岚颀跟牧柏见了个礼,也带人追上去。
牧柏坐着马车,慢吞吞的跟在后边走。
到了集市,宁郃很快就找到了公冶梓苡。
原因么,整个平琅西城的车马行,都是成家和贺岚家的。
“诸位兄弟,这是我师妹,公冶梓苡。音奴,这是我新结识的兄弟,云悠你昨日见过,这是成郴,萧广,令狐安言……”
照了面,宁郃给众人互相介绍一下,各自打个招呼,宁郃几人便坐下稍等。
而贺岚颀和成郴几人则是忙碌起来。
成郴亲自去给宁郃挑马去了,贺岚颀等人则是去看货物装没装好,以便尽早出发。
“你居然没钱了?咋的,家产都让人抢了?”
期间有一管事,告诉成郴,说是公冶梓苡其实已经看好一匹马,但一直没敲定,只说等人来再付钱买走。
成郴便悄悄跟宁郃说了,宁郃蹙眉问向公冶梓苡。
一位世代贵族,即便没落,家产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丰厚,即便现在被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散的一干二净才对啊。
“没,都被我给他们分了。”公冶梓苡道。
她离家准备报仇时,牧柏还未被罢官,她怕自己杀官带累别人,父亲下葬后,就把家产给分了,自己也从族中脱籍,净身离户。
“傻了吧唧的。”宁郃知道了究竟,摇头无语。
而后道:“师娘不会怕你把她吃穷了,才……”
“我、”公冶梓苡作势要哭,宁郃见捅了娄子,拍了下自己脑门儿,忙道:“我就说着玩儿么,呐,我就这千八百两了,你留着用吧。”
“你怎么也没钱了?”公冶梓苡顺畅的收下一袋金叶子,而后问道。
宁郃卖了家产的事,她和秦煜都知道的,拢共三十多万两呢,这么快,就都花光了?狼骑军花销有这么大?
宁郃摊手,“也分人了。”
雁北关一战后,他就给战死的同袍家里悄悄补足了那半数抚恤,那时候少,才七八个人。
后来狼山一战,还有期间几十上百次大小战斗,他也都偷偷给自己阵亡的兄弟们家里寄了些。
不是他大方,是整整五年,他们就没人得到过足额的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