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师妹,生死不由人,你有这份心,我替陆筝谢谢你。”李平安小声对观如是说,“先祝贺师妹顺利承剑入内门了。”
他说完就欲走,却被周舟拦住。李平安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正当他思考要怎样处理这种状况的时候,王明镜总算是从人群里出声了。
“周师弟,难不成你想留李师兄过夜不成?这可不好,山下的坏风气,可不能传到山上来。”
“你别在这里含沙射影地说风凉话。”周舟气到脸都绿了。“我与观师妹两家私交甚笃,我家风气好不好,用得着你评判?你家做官了不得,我们商人就合该被你污蔑?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了。”
他这话说的有水平,轻巧点出官商阶级不同,再合着旧时关系想拉拢观如是这个商女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然而王明镜二两拨千斤,只呵呵一笑。
“急了?”
“你!”
“李师兄和我有着过命的交情,若是李师兄愿意的话,我真是想和他做结拜兄弟。若是李师兄去承剑日都能为山门丢脸,那么想必在场的所有人……我不是针对你们。”王明镜摇摇头,“就连我自己都比不上李师兄。”
“今日药田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那两头筑基的噬心狼,正是李师兄出手,我们才有机会活着回来。驱狼逐虎的名号都知道吧?外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尚且掌握不住剑心外放,李师兄却能如臂指使。”
众人低低地讨论开来。新生的入门测验,除去观如是,就是王明镜最强了。他二人断层的强,将众人牢牢甩在身后。新生们光听着老生们说李平安的怪异,说李平安还没筑基,于是就对李平安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都想着自己也没筑基,但是已经摸到了筑基的边。这么想来,那李师兄在山上呆的十八年岂不是白呆了?
但他们知道王明镜和观如是强啊!王明镜和观如是都是差一步筑基,或者说,王明镜是特地压着境界,等待承剑后突破。连王明镜都说李平安强……那也是应该的嘛!不过他们倒是收起了轻视的表情。陆筝那样的野草,大家有意无意地踩一脚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踩到雷,那可就不妙了。
周舟的表情也变了。他是商人出身,自然也知道如何看人下菜碟。之前他多方打听,知道李平安没什么后台——那唯一的后台行知真人,已经闭关足足有八年了。所以他踩起人来,也毫无负担。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嘛。社会就是个丛林,只有强者吃弱者的份。
如今却踢到了铁板上!
他讪讪一笑,立马将拦门的手收回,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李师兄,这,不打不相识嘛。你看外面要下雨了,不如就撑着我的伞走呗。”
他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外面满是乌云的天,已然见不到一点月光。
他谄媚一笑,招了招手,就有人捧着他的伞递上来。周舟将伞撑开,给李平安介绍,“这伞的骨架是檀香木,伞面选取的是上好的鹅毛,下衬油纸,质量没的说。”
他将伞递给李平安,李平安却没接下来。周舟一愣,顺着李平安的视线,看到了递伞的人。
李平安说,“我看你很眼熟,抬起头来。”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周舟苍白的脸,也照亮了许闻书的身形。
“你怎么在这里?”大长老问,神色晦暗难测。“闻书,你为什么会在掌门府?”
许闻书战战兢兢地站在大长老身前,低下头。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