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紧俏,吹得人脸生疼,虽然气温开始回暖,但这半夜里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寒意,林禹站在盘山公路一侧,身体在轻轻颤抖,脸色通红,略显激动地看着眼前那个男人。
他剪掉了一头碍眼的长发,刺猬似的板寸头,看起来格外精神,一套得体的老式丛林迷彩服,没有任何军种符号,衣袖卷到了胳膊肘,黝黑的脸上带着惯性的坏笑,正如当年陈万年说得那般,他有职业军人的气质,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兵痞。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林禹眼眶通红,良久方才哆嗦着嘴唇说道。
陆逍一拳打在林禹肩头,笑骂道:“你狗日的少他娘肉麻,我的命阎王爷都得跟我商量着来,谁能取走?”
对于这人的臭不要脸,林禹是深有体会,若是哪一天,他变谦虚了,那他就不是陆逍了,这熟悉的调调,让他不由得鼻子泛酸,抽口烟平息一下,问:“你赶紧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一群人都担心死了。”
“说来话长,回头我带你去见个人。”陆逍嘿嘿笑道,看向悬崖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心里有句对不起,想说,却又没脸说。
“老陈知道这事吗?”林禹点点头。他了解他,在事情尺度分寸的把握上,有着近乎偏执态度,违法的事不会干,但乱纪……这些年干得还少吗?
“让他知道戏还怎么演,这老头只会坏事儿。”
“戏?”
陆逍点头,认真了不少:“我知道你快准备收网了,这也是我今天突然出现找你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老天让其死亡,必先叫其疯狂,你先别急着打草惊蛇,守住海关和各路出镜通道,我们来玩一场困兽之斗。”
看着此刻的陆逍,林禹突然有种心潮澎湃地感觉,他那种在行动预判以及部署上的敏锐力,自己已经好几年没体验过了,但还是那样的过瘾,让人信服。
“鱼有多大?”林禹嘿嘿笑道。
“肯定比你掌握的要大,但这个你我处理不了,不过我相信你家陈老爷子肯定喜欢这份礼物。”陆逍笑得有点高深莫测,看着特别贱。
“行,那我就一切行动听指挥,”林禹笑着说,但话锋一转,又道:“可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思婷恐怕会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