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幽燕地广人稀，绝大多数财富汇流于城市，尤以国都为最。将国都设在南方边境，只会频繁地陷入战火的侵扰、让国家的财富轻易被他人掠夺！国都每一次被毁，都是五族共同的损失；千百年来、幽燕因此陷入了贫穷，都只为满足陬乡氏一己之私！想我幽燕以艰苦奋斗为荣，而那陬乡氏世代盘踞在国都，千百年都过着炎林人一般的奢靡生活！一代雄才大略的开国英主，却在死后的动乱中失去了一切；篡权夺位的陬乡氏，却攫取了源源不断的财富惠及子孙。世哪有这样的道理！”

贺楼殊的告白听得众人不寒而栗。确实，六国能安稳过日子、靠的就是松散疲怠的幽燕。一旦幽燕再次出现贺楼启那样的雄主，哪还有六国的好日子过？

“真正的龙城……”众人面面相觑，在今天以前、没有谁知道此事。

“那曾是个比炎林的金城更繁荣的城市——幽燕三万万顷河山、珍宝汇聚之地。即便降格为陪都，也足以媲美贝城。只是连年大雪……”

“是啊。如今也没机会……”

“你们，”贺楼殊打断了这一句来历不明的宽慰，“就是我的机会。”

“我们能帮你什么？”李阑勉强镇静地说。

“我要与你们和亲，并率领幽燕五族三十二部全部南迁。若有人不从，尽可留在幽燕冻死饿死。陬乡氏无论是否南迁，势力都会大损。一旦气候好转，待我率领幽燕全部北还，一切历史终将回到正确的轨道。”

“即便扶风同意，玉京会答应吗？”

“南迁之后，我会把象征幽燕至高权力的九珠玉藻黄钺和十二旒金顶白纛同时移交给玉京老祖宗，并宣布终止比武斗技大会，临时依照玉京制度组成五族村长大会，促成幽燕、玉京、扶风三国结盟。结盟期间，幽燕的大小事务名义都由玉京的老祖宗和村长大会负责，而考虑到幽燕之国俗，实际事权将完全由我掌控。我虽已不再年轻，再活个三五十年、想来也不难，只要能撑到神州北境气候转好……之后的事情就与诸位无关了。”

“你如何确保结盟期间，你能独揽大权？”

“玉京的村长大会制度，事实无法兼容于幽燕。想来扶风也一样，无论选用何种制度、最终皆是五原七姓总管大局。

正所谓得道多助，我要做的事符合最广大幽燕生民的切身利益。时至今日、贺楼氏仍旧是幽燕众望所归，而陬乡氏的恶行早已天怒人怨。我部族踔厉风发、五世其昌，算我、已连续六次在比武斗技大会夺魁，数十年来苦心经营，就是为了今天。我攻伐玉京之前，曾去见过玉京的老祖宗。他知道贺楼氏想做什么，想来也会理解我的做法。列位都是五原骐骥，不说帮助扶持，只要你们别给我使绊子。”

——帮助扶持。众人都第一时间抓到了关键词。

“去年立冬之前，你见过老祖宗？”李阑也发现了重点。

“是的。”贺楼殊显得有些惭愧。

“为什么？老祖宗知道你要亲征玉京吗？他当时什么反应？你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他？为什么我扶风……”

“慢慢来。”贺楼殊叫停了李阑，“此事说来无奈。”

众人看着这俩人，不敢多嘴。只有夏岚表达了同样的疑惑，毕竟在扶风、永远是风原的子弟身先士卒、在战争中流血最多。贺楼殊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