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雨了?”
苏牧惊疑发现自己浑身并未被雨水浸湿,他微抬头后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昨夜有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只见那李玥双手撑伞,眼眸闭合着,气息细微平缓,竟是站着入睡了。
苏牧摇摇头,完全不必如此,铁布衫大成的他早已是能够做到初步的寒暑不侵,莫说这点雨水,哪怕是寒冬腊月,赤裸上身亦是无妨。
他起身将小妮子抱起,那李玥猛然惊醒就要挣扎,之后发现抱起自己的人是苏牧后顿时手脚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
“恩公你这是,我们还……”李玥的声音透着几分羞涩。
“我并没有这般脆弱,以后我打坐练功时你无需如此,现在你就好好睡一觉吧。”苏牧语气强硬,容不得李玥拒绝。
李玥应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苏牧,直至苏牧快要将她放下时才敢偷偷瞄上一小眼,全然没了平日的大方洒脱。
李玥这小妮子很是勤快,做饭,熬药都抢着做,而苏牧起初还会坚持自己熬制气血散,但随着春日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后。
盛夏时分,苏牧算是对李玥又信任了几分,便是将气血散的熬制也都交给了李玥,当然一切开支都由苏牧出。
软饭虽然香,但苏牧是个有原则的人,能不吃还是不吃为好。
如此,他只管白天在铺子里抡锤锻打,夜里练上一宿白猿拳、铁布衫与踏雪无痕后,便是打坐至鸡鸣时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蝉鸣声中,热烈的盛夏也匆匆而过,气候变得爽朗起来,院子里的老槐树随风飘落几片泛黄的叶片。
一片叶子落在了苏牧头顶,打坐的苏牧却是毫无察觉,李玥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就这么静静望着。
这一幕,她怎么都看不够。
黄昏时刻,李玥精神一振,苏牧也终于从打坐中醒来,她急忙走向苏牧,将脸颊凑近很是激动道:
“恩公,我们可是说好了,今日夜里你要陪我!”
“好,那就走吧。”
“恩公,你等等我,我还没准备好!”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换了一身白衣裙,略施粉黛的李玥才从房中走出,平日里与苏牧一起抡锤,终日灰脸猫儿似的人突然精心打扮了一番。
顿时令苏牧眼前一亮。
“恩公,我们走吧,城南的庙会就要开始了。”
城南张灯结彩,小摊的吆喝不觉,行人熙熙攘攘,面带笑意,走着走着,李玥低着头低声问了一句。
“恩公,小玥今日好看吗?”
正在看着杂耍喷火的苏牧下意识道了一句,“好看。”
小玥娇躯一颤,羞涩一笑,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时,才发觉恩公眼中并没有她。
而是正直直望向了那被孩童围了好几圈的杂耍。
这日夜里苏牧不明白为何小玥为何突然有些闷闷不乐,他只好买了好几串糖葫芦才哄得李玥一笑。
回到铺子后,两人躺在了屋顶吹着晚风,吃着糖葫芦,看着星空,也不时看几眼夜间的灯火。
李玥几番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没有开口。
或许是时候未到吧,又或许她觉得这般就好,她已是很满足了。
秋风吹落枯叶,清河城的天际开始飘起细雪,随后越下越大,寒风呼啸,冬临大地。
铺子里的生意也闲淡了不少,不过李玥本就不怎么接外头的生意,她只想为苏牧打制。
反正她有面馆在,养自己和恩公也是足矣。
这日正午时分,那院子里的堆砌的雪人忽的一颤,积雪纷飞,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
此刻苏牧面露狂喜,浑身止不住在轻颤着,随着观想当中有溪流从干涸的大地中涌现,他能够感受眼下在丹田之中,有那么一缕若有若无沁凉流转,好似空无一物,但又清晰存在。
“一年光阴,丹元功……今日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