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李玥问起这些日的趣闻,苏牧摇摇头。
“人多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纷争,尔虞我诈,远不及小城中来的闲适。”
李玥眼眸微亮,“那这一次恩公可是打算在城中多待些时日,炼弓的材料太过珍稀,恩公可以慢慢寻。”
“嗯,这次我打算多待些时日……不过此番我也并非没有收获,我已打听到赤铁的下落。”
“哦,对了,恩公你那练功用的铁人桩有些地方存在一些不妥,我试着修改了一番,你看看。”
苏牧接过图纸,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是发觉的确要比自己所画合理不少。
“就按这个来铸造吧。”
“那明日起铁料的折叠锻打就交给恩公了。”
“好。”
两人闲聊一番后李玥笑着离开了铺子,说是要去坊市里转转,苏牧轻吐一口气,摒除杂念,内心早已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从怀中取出木匣子,他聚精会神开始翻看起《丹元功》。
丹元功的书页早已是泛黄,透着岁月的沧桑,其中字体娟秀工整,似是一名女子所书。
“丹元功讲究循序渐进,修炼之初需打坐冥想,待得意沉丹田时,心神放空,观想丹田如溪流,待得丹田之中涌现第一滴溪水时,便算是初窥门径,修出第一缕真气后,每日仍需吐纳打坐,使其内壮大成,如此便可激发身体潜能。”
“令人之五感更为敏锐,身体更为强健,一口丹元气,内壮五脏六腑,经年累月,人之精气神自然更上一层楼,与人对敌时,丹元气凝聚,举止投足间便都是威力惊人,横推寻常一流高手不在话下!”
通读一遍丹元功后,苏牧眼眸心脏呯呯跳动。
“这丹元功之玄奥远在铁布衫、白猿拳之上!”
单一的铁布衫、白猿拳之类的横练武功,虽说威力也是惊人,但单独一门哪怕修至圆满,也不过是二流中的好手,仅此而已。
而这丹元功却有着五层境界,每一层威力都不可同日而语,书中描述光是修至第三层,便是无需任何其余武功便是能横推寻常一流高手。
丹元功何其玄奥,若非是章秋河提及是章家先祖得自江云郡,苏牧定然会认为是这门内功出自武元国其他大郡。
“这等内功,若非是此番机缘巧合……又哪里会如此轻易落得我手中!”
苏牧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丹元功的强大远超出了苏牧的预期。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越是玄奥的内功修炼的难度便是越高,苏牧可不相信那章秋河口中的资质愚钝,能够得到章家家主才能修行的内功,此人早年在章家必然也是天才之辈。
只是以此人如此天资修丹元功几十载,也只是堪堪触及第二层的门槛而已。
按书中描述,若无丝毫武学基础与一定天资,光是修出第一缕真气便动辄数年,乃至十数年,更有甚者终生不得入门。
面对如此难修的内功,若是常人不免会打起退堂鼓,但苏牧心中唯有欣喜与期待,此刻他充满了干劲。
越是有难度的内功,修成后才会更为强大,白猿拳、踏雪无痕、铁布衫如此,丹元功更是如此,唯有修成强大的内功他才更有可能为猿兄去报仇。
更何况,加点也是天资的一部分!
长夜漫漫,接下来苏牧又将丹元功细细精读数遍,直至将每一字,每一行都记在脑海后,才开始了打坐冥想。
接下来,苏牧摒除杂念,放空心神,盘膝而坐,待得完全进入状态后,他就按着内功摆出了一个古怪无比的姿势。
之后,每隔两刻钟,苏牧便是会换上一个姿势,三十六个姿势为一个大周天,对应三十六天罡之数。
一连数日,李玥都会发现恩公在院子里一打坐便是一整夜,不眠不休,一日夜里,春末的雷雨声将李玥惊醒。
她从屋内拿起一柄桐油纸伞来到院中,为苏牧遮风挡雨。
雨水落在纸伞上,淅淅沥沥,清脆悦耳,李玥就这么静静看着打坐冥想的苏牧,越看越是欣喜。
看着看着脸颊不觉飞起两抹红晕来。
如此,她仍是不愿偏过头,只因能这般静静看着恩公的机会在平日可不多。
这一刻,她感到恩公只属于她李玥。
这种感觉很是令人安心。
翌日清晨,苏牧悠悠醒来,他伸展了一个懒腰,五感回归后始发觉院子地面被雨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