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西府上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传了过来。
贾珍这两日心情本不错,昨儿在听到贾峥被带到西府,昏迷不醒后,那心情更好了!
即是知道长子贾蓉私下聚会,用其解释说,欲寻贾峥假装和解而探虚实。此事虽未提前告知他这个老子,贾珍也没有生气,相反,还难得夸赞了长子办事利落。
而到昨日傍晚,通过西府上的人,得晓贾峥醒来,贾母还打算见一面后,贾珍旋即想到了随手给贾峥挖坑,好让之恶了西府上的人。
只是没想到,此间事并没有引起波澜,且被王熙凤给压住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堂舍内,贾珍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空空的茶杯,眸子并未聚焦于上花鸟,嘴里默念着这几句诗,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这凤辣子还真是坏事!
眼底深处,出现王熙凤仿若熟透水蜜桃般的身影,让贾珍心里直痒痒,吞咽了两下口水,然则,念及王家,他只好暂时按下心里那丝欲望。
脑海里再度回荡起,贾峥当日于祠堂指着他鼻子大骂的一幕。
方才又于西府说他这位贾家族长,乃不忠不孝之人,相加之下,贾珍心里自是恼怒无比。
勉强压制住翻滚上来的气血,便见贾珍重重将茶杯放到了桌案上,冷哼道:“不曾想,这江南来的乡巴佬,还真有几分笔墨,却也喜欢逞口舌之利……若真让他过了覆试,来年再中了进士,但凭西府老太太不知为何发了疯有维护之意,再想要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还真不好办!”
瞥见下首处,长子贾蓉站立不安,似有话说,贾珍沉声道:“孽障,你在那里干站着做什么,是不是有了法子?”
贾蓉偷偷望了眼父亲脸色,背弯得像熟透的水稻般,面上显得与平日一样胆怯,小心道:“爹,儿确实有个想法,定能让那贾峥陷入万劫不复之间,只是担忧,会不会牵扯到咱们宁府上!”
自从前番因长子毛遂自荐,后做设计,失了府上一大笔钱,还被贾敬给骂了一顿后,贾珍便再也没想过长子嘴里能吐出什么好东西。
可他所谋之事,还有一些风险,外有贾峥锋芒毕露,越发得西府老太太喜欢……于贾峥成长之快,及可能之威胁下,为了完全之策,贾珍便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横着眼看来:“怎么说?”
此间所问下,贾蓉眸光里,得逞之意一闪而逝,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爹该知晓而今城内城外,闹得沸沸扬扬的前明余孽一事。孩儿的想法是……不如给贾峥套上一环,正逢此时,来一个人赃并获……”
“这神京之地,同爹交好的王公贵族,还有京师官吏不少,那贾峥只是一个人,便是同忠王府,将军府有些交情,想来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又哪里斗得过爹您呢?”
“儿所忧的是,这贾峥毕竟进过咱宁府几日,又和太爷……要是查下来,会不会为府上带来麻烦?”
贾蓉一口气说完,复返回刚才位置,老老实实站着,等着上首摸着下巴长须的父亲贾珍暗自琢磨。
他心里门儿清,自家的父亲,因贾峥事,一月来,时常吃不好睡不好,前些日子,暗地里还花费大价钱准备将这个疙瘩给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