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逗笑,饶有兴致地望着胡虾蟆。
胡虾蟆急得跺脚:“我没跟你们玩笑!”
夏斯阙故意也把声音压低,难掩兴奋道:“什么杀身之祸?说来听听!”
胡虾蟆看了看四周,神情蝎蝎螫螫:“我的真实身份,是……侠盗!武功盖世,劫富济贫。这包裹里的珠串花锭,俱是官家的东西,你们没有门路销赃,被抓住了就‘咔嚓’!”
他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一刀两断的动作。
夏斯阙笑得打跌:“好……可怕!”
“武功盖世?”我哂笑,玩味地指了指身后的汤饼汤圆。
胡虾蟆缩了缩脖子,深蓝色的眼睛里,居然有几分委屈神情。
夏斯阙看来是玩上了瘾,一边拍打胡虾蟆的肩膀,一边忍俊不禁:“难得胡大郎坦诚相告,我们不妨也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
胡虾蟆懵懂地点头。
“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江洋大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销赃些许小事,就不劳大郎费心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们说的自然也是千真万确,谁还骗你不成!”我正色道,“若是不信,你大可告诉我,包裹是从哪一处官署府衙所盗?我们即刻过去再补上一刀!”
胡虾蟆看看我,又看看夏斯阙,眼中布满迷雾,已是半信半疑。
恰在此时,跟在后面十步开外的汤饼疾步到我面前,神情惶急:“禀公子,有官兵向后山行来,身着青氅、手持黑旗,应为左威卫府兵。”
我眯了眯眼,是刑岳的兵。我偷跑出宫的事,看来慈寿宫那边已得了消息!
我看向夏斯阙,夏斯阙面色苍白如雪:“这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夏斯阙会手足无措,我也只好故作冷静,问汤饼道:“这附近,可有下山的小路间道?”
“回公子,前方酒肆刚好位于土丘之上,酒肆后有一陡坡,可以下山。”
我点头依允,正要迈步向前,突然环顾四周:“那只虾蟆呢?”
不过转眼之间,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虽说武功不可能盖世,但这轻功足以平步天下!
不再理会这些,我让汤饼汤圆前面带路,奔下山的小路疾行而去。
***
时间紧迫,我们再无心玩闹说笑。
沿着羊肠小路直走到酒肆后面,便是一片荆棘丛生的繁密林木,野花红紫白黄、曜日之下如云英遍地。其间女萝荆棘丛生,几乎无从找识路径。
汤圆汤饼抽出短剑,挥砍之间,枝条横飞,象栗山果砰砰飞起,溅落在草地上,红如丹砂、黑如点漆。
我只紧抿嘴唇,安静等待。夏斯阙偶尔蹲身捡拾山果。
终于辟出一条才可容身的小路,我们快步通过,但是当道路走到尽头,终于看见下山的陡坡时,我近乎绝望!
说是坡度陡峭,实则为悬崖峭壁!我看向二汤,他们也是面面相觑。良久,两人就要跪下请罪。
我声音干哑:“都不许跪!先想办法下山。”
但问题是,我们怎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