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吉答得不卑不亢:“臣要为陛下分忧,便自然要知晓这些。”
宋粱霎那间有些感动。
朝堂之上,深宫院内,皆有良臣,大昭必然能久盛不衰。
汪吉已经将此事查得这般清楚,宋粱便大概猜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边饮茶边道:“所以,陆将军从邺城前线带了这消息回来,但迟迟未上报朝堂。直到今日前线又有人传来了消息,我们才得知此事。
若朕猜得没错,陆司酝昨日应是回了趟家,见过陆将军了。”
于宫中任职的人,能得到国事这种消息的渠道,只会是担任国事的家人。
而陆司酝正好有个刚从前线回来的爹,陆允承。
汪吉道:“陛下说得没错,臣查过了,昨日陆司酝确实告假回家,直到今日一早才回宫,想必定是见过陆将军了。”
宋粱站起身,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宫女,道:“看来这陆家全家胆子都不小,这种事都敢瞒着朝廷,瞒着朕。”
汪吉循着她的目光望去,问道:“陛下,臣是否要去命人盯着陆将军府?”
宋粱笑道:“不必了,会有人替朕盯着的。”
北镇抚司,诏狱内。
齐陈接过属下递来的方巾,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
他方审问过刘瑾,正准备回府。
指挥同知晏清跟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这刘瑾尝过咱们的手段,说出来的话竟然跟那昏君亲审的时候毫无区别,不应该啊。”
齐陈应道:“那便证明,刘瑾的供词都是真的。”
宋粱从刘瑾嘴里问出来的话他可不信,但他用自己的手段问出来的这些供词,只会是真,绝不会假。
齐陈有一百种方法叫人生不如死,方才他在刘瑾身上用了有足足十种。
他确信,刘瑾方才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晏清道:“可陆将军的为人你也清楚,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齐陈停住脚步,沉声道:“陆将军忠贞为国,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此事只有一种可能,刘瑾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晏清闻言来了兴致,他双手环臂,望着齐陈问:“这么说,是有人刻意陷害陆将军?”
齐陈摇头,“不知,我得先去查查陆将军府。”
晏清闻言有些惊诧:“齐大人,你还真准备查陆府啊?人陆家小姐可是对你清根深重,宫中遍布汪吉眼线,那么危险,她今日都敢这般冒险把这事告诉你,你若转身就去查陆家,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齐陈回答:“查案而已,谈何人情?况且若是将此事查清,也能尽快还陆家一个清白。”
晏清又问:“若真是陆将军所为,你将此事查清,就不怕陆小姐会伤心?”
齐陈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我与照邻乃是挚友,并无儿女私情,北镇抚司查案无须考虑这么多,当以国事为重。”
他现在只想快些找回架火战车图纸,不然若是等西蜀国攻过来,大昭无从应对,到那时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陆将军是齐陈目前唯一的线索,他必须要从陆将军府开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