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家里哪里不用钱!”
这是我的生父经常对我说的话。
是的,家里是很穷,可我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就好。
爸爸和妈妈结婚后,由于我的到来,给家里增加了一定的经济负担,从我记事起,父母吵架的原因无非就是自己的各种费用,吵到最后,爸爸说妈妈变了,不爱他了,妈妈很伤心,最终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夜晚离开了他。
妈妈走的时候,因为无力抚养我,所以没有带走我。
我温柔的妈妈、温暖的妈妈,选择去做别人的妈妈了,她不恨她,只希望别人能真的把她当妈妈。
我知道,妈妈一直都是爱爸爸的,不然也不会和他共苦,不离不弃这么多年,而妈妈的离开,根本没有唤醒爸爸,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所以,在不经意的某天,我也像妈妈一样,抛弃了爸爸。
我对小时候的事记忆不多,却清楚地记得生父就是因为幻迭草才被别人找麻烦的,但当时宋康问我时,我选择假装不知。
妈妈离开后,爸爸每天都浑浑噩噩,喝酒,赌博,什么坏习惯都沾上了。
有次他走山路时,无意中被一种草吸引。那种草长得并没有多么奇怪,只是和别的草相比,在根部多了些紫色,若是不扒开草的根部,根本注意不到。
他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在山中寻找着这种草,而这草极其稀少,最后他把山翻遍了只找到三颗。
爸爸说他认识这种草,这种紫跟草叫做幻迭草,在古代用于治病,药理被历代名医所认识,只是这草的坏处大于益处,很早的时候就被禁了。
现在上天让他发现幻迭草,不就是在给他发财的机会吗?
他允吸着其中一颗草的根部,表情像是很享受,近似疯狂。
他把其中两棵草磨成了粉,最后一颗留下当种子。
爸爸回到家对我说他要发财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和我们团聚。我不知道最后妈妈有没有回来,但爸爸发现幻迭草这件事随风传了出去,被一些歹人嗅到了金钱的味道。那群歹人威胁爸爸让他交出幻迭草的种子,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赚钱机会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他把我放在屋子里藏好,出去跟那群人搏斗。外面抢夺的声音停了好久好久,他却迟迟不来找我。
我出屋查看,所见之处空无一人,幻迭草的种子也不见了。
我立刻出去在方圆几里寻找着父亲,见人就问父亲的下落,不知找了多久,精疲力竭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记得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我默默哭泣着,找寻不到亲人的伤感无人诉说,不过……我承认,我心里想的是,如果找不到父亲就好了。
有意离开父亲的阴暗面,是我腹黑的一面。
我抬起头仰望天空,天像即将压下来一样阴沉。
离开父亲,自己会去哪呢?会过得更好吗?
我不知道。可离开父亲,离开这个死寂的家,是自己当时做的一个很正确的决定,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
父亲以前是冬城人,当时没有找到他,他会不会回冬城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我一点都不想他,而现在出现的幻迭粉,会不会和爸爸当年发现的幻迭草有关……
想到这里,柳寒突然不敢再细想下去。
荣乐酒店每个房间的风格都不尽相同,有的房间偏北欧风,整体简约大气;有的房间是田园风,烂漫自由;有的房间是地中海风格,有着碧海蓝天的清爽……
不过最吸引陆筱的,却是墙壁上的挂画。
那些画色彩丰富,笔触细腻,但画中的人物像是自带一种凄美,氛围压抑阴沉。
他眼前的这幅画上,一个男子默默地站在天台朝下望着,那眼神像是在审视着什么。旁边的一幅画上是一个男子穿着裙子站在雨中,头发遮住一半脸,看不清眼睛,但整体的舞姿很是随性。
每张画中仿佛都有一个故事,他看不明白作者要表达,或者说是要讽刺什么,但能感觉到画中的人物都是不幸的。
杨哲轩盯着墙壁上的画,像是陷了进去。直到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他望向不远处,姐姐正站在过道上看着这边。
“两年没回家,是不是觉得酒店变化特别大,慢慢适应就好了。”杨锦念穿着酒店的工作服,步履轻盈地走过来。她富有光泽的波浪卷发披在身后。
“我会抓紧时间适应的,我也想快点为家里出一份力。”
杨锦念却笑了一下:“哲轩,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就都怪爸爸平时对你太严厉了,什么事情都想让你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