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不平?”
“兄弟这般手段,在宋江手下,不受重用,位次还在地煞之末,乃至人人侧目,岂不是不平?”
时迁闻之,有些出神,淡然道:“我兄弟一百八人,各有长处,不可以位次相论。”
“不然,以兄弟之才,如在别处,必当大展宏图。”
“哦?”
阿里奇出言道:“我家王爷在辽国有小孟尝之称,喜好招揽四方豪杰,闻时兄之名,甚是渴慕,故遣小人设法相邀,实欲请时兄共聚大义,建功立业。”
耶律神通接口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正是这般,宋江一心想的是招安,你如留在梁山,也只会一起招安,你们宋朝腐朽不堪,这样的朝廷,怎么值得你这样的英雄效力?
你若归顺我朝,大辽朝政清明,求贤若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绝不会埋没你,他日攻灭大宋,你们都是佐命功臣,拜将入相,又有何难?小王诚心相邀,望兄弟勿却。”
时迁头脑一阵发懵,原来这耶律神通费了半天劲,是想挖梁山的墙角!
纵然时迁对招安是极力的反对,对宋江的所作所为也是不齿,可是投靠异邦,卖祖求荣?那更是不行。
“殿下的好意,时迁心领了,要我投顺辽国,攻打大宋,恕不能从命,如无他事,我便告辞。”
时迁说完,起身欲走。
阿里奇上前拦住:“慢着!”
时迁哼了一声,来推阿里奇,却没推动,阿里奇微笑,顺手一按,就把时迁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放肆!怎可如此对待好汉?”
耶律神通斥道。
阿里奇躬身朝旁一退,仍是警惕着看着时迁。
“耶律殿下,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了,我不会给你们卖命的!”
“呵呵,时迁兄弟,你不要急嘛!”耶律神通叹道,“我实在是有点不明白,辽国哪点不如宋国,小王又哪点不如宋江?
宋朝只会让你们这些英雄报国无门,落草为寇,宋江又会让你们再次遭受昏官的迫害,甚至连再想落草为寇的机会都没有了,如归我大辽,就如飞鸟翔于天空,得展所长,你还是如此固执,是何苦呢?”
“耶律殿下,您真的想知道么?”时迁斜眼笑。
“当然,愿闻其详。”
“那我就告诉你吧,大宋虽然腐朽,却是华夏上国,你辽国虽然强大,终是夷狄之邦,又怎么能相提并论?我时迁没读过几本书,也知道此中大义,我怎么能为夷狄卖命呢?祖宗知道,也不会相容的。”
时迁侃侃而谈,仿佛一下子变得博学起来。
耶律神通闻之,复想起了史文恭还刀之言,脸色铁青,默然无语。
阿里奇大怒道:“你这厮,不知好歹,敢如此出言不逊,是想死么?”
“你们要杀便杀,皱一皱眉头的,不是梁山好汉!你杀了我,梁山兄弟早晚踏破你们燕京!”
阿里奇抽出佩刀,就要砍时迁,耶律神通呼出一口气,改容道:“阿里奇,不得胡为,人各有志,岂可相强?让他走吧!”
时迁哼了一声,径自离去。
阿里奇道:“殿下,何故放了他?那不是纵虎为患么?”
“呵呵,此辈不能为我大辽所用,则早晚是大辽之敌,我岂不知?然我做事,一向先礼后兵,免得贻人口舌。”
......
时迁离开客栈,连呼好险,心咚咚直跳,辽人凶悍,杀人不眨眼,他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下也不及多想,拔步南行,望梁山而去。
刚走过几个巷口,僻静之处忽地迎面撞上一人,时迁正自不快,扯着他喝道:“你这厮,走路不长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