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温瑜的声音,下人们忙散去,躲在暗处看热闹。
“公子,您回来了。”管家不禁后背起了冷汗,生怕刚才自己那番话叫程温瑜听了去。毕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只有主子训斥下人的份,哪轮得到他这等子身份立威。
好在程温瑜并未听到。
见耿虎不省人事的醉酒样子,程温瑜油生几分怒气:“府上有规矩,任何人做工时候不得饮酒闹事,来人把他浇醒。”
管家忙叫人拎来一大桶冷水,尽数浇在耿虎身上,如此下来耿虎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应激地从地上坐起:“哪个该死的!”
见程温瑜正立在自己的眼前,耿虎到嘴边的话不敢再说出来,认罪般的跪在地上掌嘴:“小的愚钝,不知道公子在此,小的该死,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你难道不知府上规矩吗?跟着我许多年,竟还是这副散漫模样。究竟发生何事了,你如实招来!”
耿虎被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却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小的今日得了闲空,便想着出去吃些酒,一时上了头就去了酒楼遇着长风侍卫,二人叙旧贪杯就醉了酒。小的没了意识,醒来就见着您了。”说起这些,耿虎才觉得脑袋传来阵阵刺痛,不知何时撞到了什么地方,竟然肿了起来。
原本只是依照规矩走走过场的程温瑜听到耿虎提起长风,顿时心中一紧。
“你来我书房。”
见着程温瑜走远,耿虎不知所措的瘫坐在地上。心想自己不过贪杯醉了酒,程温瑜不会真的要大动干戈罚自己吧?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耿虎,公子的命令,还不快去?”管家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催促起来。
耿虎这才双腿打着颤去了后院书房。
程温瑜将门窗紧闭,追问道:“你说你醉酒后是与那长风在一起?”
“是,他起初是来与小的解围的……”
见程温瑜突然这副担忧的模样,耿虎不禁奇怪起来,又将自己与长风相遇的事说了一遍:“想来也奇怪,他好像是有备而来,恰巧在那家酒楼里又恰巧替小的解围。”
程温瑜思虑着坐下,强忍着心中油然升起的几分不安,问道:“那他问你什么了没有?又或是你说漏嘴了些什么?”
耿虎作势思虑起来,说实话他那是见酒如梦,哪还想的起来这些,更何况醉酒后什么都不知道,而自己这副德行心知肚明,大抵就是长风问什么他说什么。
可耿虎自然不能如实禀告,便摇头道:“小的嘴严实的很,他定然问不出什么。”
程温瑜打量着耿虎,见他几分心虚心里暗叫不好,他早该防着姬长夜会怀疑自己,派长风来打探消息。若是他们知道了什么,那自己的计划便会一败涂地。
可如今他们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定会不死心再来调查,所以留着耿虎就是后患无穷。
程温瑜换了副模样,笑道:“我自然信你,对了早些时候我在河西面的布坊里留下几块料子,你且与我取回来自己喜欢那块就留下做身衣服,剩下的交与管家便可。”
耿虎是个死心思的人,又见钱眼开,见自己有好处便将之前的种种都忘却了,满心都是那块上好的料子值多少钱。
“谢谢公子!”耿虎听后跪地嗑头,因为被冷水浇身,浑身都是水珠,还甩到了程温瑜身上,惹来万分不满。
“罢了,你快些去。”
耿虎应下后忙退去了书房,换了身干净衣裳神气的大摇大摆的出了程府。
“公子竟然没罚他?”
“还是交了好运,得公子重用。”
管家见耿虎跟没事人一般不禁咬碎了牙齿,却只能咽回肚里。
河西的布坊。
“耿大爷,程公子的布料。”
掌柜的将布料送来,耿虎轻蔑的摸了摸露出满意的神色:“你家布坊的料子是好,若是做了衣裳穿出去多神气。”
那掌柜顿时自夸起来:“您说的在理,我这李氏布匹在整个镇子称第二,谁家敢称第一?还是程公子与爷您的眼光好啊。”
耿虎很是受用这些赞誉,边捧起布料起身向外走去边说道:“有公子赏识是你们的福气,回去我多替你们在公子面前说着好话,好叫你们生意兴隆些。”这镇上的商户谁家都想与程家交好,掌柜的自然欣然应下,恭送着耿虎离去。
耿虎走在路上盘算着自己该留下哪匹布料做衣裳,突然自己面前走来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男人。
见他们挡了自己的路,耿虎顿时来了怒火,叫喊道:“臭乞丐挡到本大爷路了,知不知道?快点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