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放下大包小裹,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见姬长夜还是如石像般立在一旁,让宋浅都替他累,便说道:“姬公子,你且坐下歇一歇。”
姬长夜打眼扫过万人踏过的石阶,婉言相拒道:“不必了,我还未曾觉得乏累。”
长风清楚自家主子的秉性,起身准备叫来暗卫去寻一把软榻椅子时,只见宋浅拿出帕子铺在石阶上,直将姬长夜拉过来坐下。
主仆二人双双震惊说不出话来。
而宋浅宛若没事人般坐下,还指着繁星点点的夜色道:“公子,你看。”这是她在现代看不到的,现代里高楼耸立不知锁住了多少美景,只徒留压抑与人们。
姬长夜随之望去,虽说这月色他看过许多遍,却独觉此次不同。因为往日里都是他孤身一人望月寄愁,如今却是与人相伴共度佳时。
这身下的尘土便也不足为奇了。
起初长风还忧心姬长夜会因此动怒,可见他还有心思赏月便松心不少。心中也不禁佩服起宋浅,能让自家主子改变如此之大的,她是独一个。看来姬长夜对她,当是真心啊。
元宝有些乏累已经靠在宋浅肩头睡下,宋浅见此也无心赏月起身道:“今日多劳烦姬公子与长风陪着我母子二人玩乐,看来元宝玩累了,我便带着他回去了。告辞,姬公子。”
姬长夜起身叫停宋浅的背影:“天色已晚,让长风赶着马车送你们回去罢。”
“那就谢过姬公子了。”宋娘子还是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便也没推辞答应下来。
长风即刻拿下那些包裹,拜别临走时又折返回来,对着姬长夜道:“那爷您?”
“我自会乘着马车回去,你且护好她们母子二人,去罢。”
见长风与宋浅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姬长夜方收回视线,眼神瞥向石阶上的帕子忍不住俯身拾起,摩挲着一角绣着的兰花,眸底思绪万千。
良久他轻叹浊气,收起手帕上了身后赶来的马车,回了府邸。
次日宋浅醒来便听着院里有动静,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贼人还敢如此猖狂?当她持着柴刀出去时,却见石雷正抡着斧头砍柴。
石雷闻声抬眸望去,宋浅忙收起柴刀,掩饰般笑道:“石大哥,你怎么在此?”
石雷正要开口时,便想起昨个儿夜里石母对自己的嘱咐。
“这宋娘子无依无靠,你多帮衬做些重活,好叫她觉得你对他有恩。”
“你们二人多来往,村里传起话来,女子面皮薄又觉得你人不错,自然就从了你。”
宋浅偷偷放下柴刀,见石雷愣神便出声唤道:“石大哥?”
石雷回过神来忙说道:“我见你常动灶火,这砍柴又是力气活,你带着元宝定应付不过来,便想着帮衬些,也不麻烦。”
他这么做也不单单是听从石母的话,而且他还觉得对宋浅有意的不论是程温瑜与长风的主子,这二人都有钱有势自己自然比不上,也就只能做些粗活讨宋浅欢心。
看到院里堆起的柴火堆,宋浅感激道:“还是劳烦石大哥了,如此便留下吃早饭吧,也算我对石大哥答谢的一番心意。”
不等石雷应答,宋浅就转身进了厨房准备烧水做饭,不想打开水缸的盖子里面的水已经见了底。
宋浅就此挑起担子要去打水,石雷见此忙放下手中的斧头前来抢去担子:“这水井在村子的那面,你来往不便,我去罢。”
“这哪行啊?还是我去罢。”
一番争抢下来,宋浅还是拗不过石雷只能妥协望着他挑着担子去了。
趁着这个闲隙,宋浅与元宝穿好衣服,用剩下的水洗漱干净。
“宋娘子!”院外传来王家媳妇赵梅英的声音,她是来归还前几日借走的罐子。
说来她还是在这村子里为数不多与宋浅交好的妇人,夫家虽说穷了点却也是正直人家,个顶个的心善。而且两人年纪相仿,都有个年纪半大的儿子,这话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赵梅英见元宝正叠着自己的衣物,不禁羡慕道:“还是你家元宝懂事,哪像我家大壮,这一天净给我惹祸。”
宋浅将罐子放下,搭腔道:“大壮这孩子脑子灵光胆子大,日后定能立番事业。”
赵梅英这才露出笑颜:“如此好了,我与他阿爹也就能享清福了。”
二人说话间,就见石雷挑着满满两桶水回来填满了水缸,放下担子后又去砍柴,期间只与二人点头并未出声。
赵梅英见此低声对着宋浅调侃:“这猎户对你们母子倒是上心,这不一早就来干活。您家老二都去了那么些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找个依靠了。我看这猎户就不错,你们二人也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