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宋浅所想,这镇上的花灯节尤为热闹,哪怕是身处深闺的千金小姐也提着花灯到街市里游玩一番。
铺子里上新的甜品不出半个时辰便空了。
宋浅闲下来,果真如承诺元宝那般做出个老虎样式的花灯。点上烛火便递给了元宝,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心些,切勿打翻了。”
若是惹了走水,那就是酿成大祸了。
如此宋浅更是觉得科技让人的生活更加方便,若是放在现在,在里面放上灯泡便不用如此提心吊胆了。只是现代虽然有着技术,可人情淡了,对这节日也不重视了,哪来的心思提灯逛会呢?
元宝提着花灯满心欢喜,说道:“娘亲,我们何时去逛会?这天色也暗了,刚刚元宝眼见着东面的铺子都挂起了红灯笼呢。”
经此一说,宋浅才恍然间忆起自己还未将铺子好生装点一番,难怪这几日她总觉得忘记些什么。
“宋娘子!元宝!”
正当宋浅望着自家死气沉沉的铺子发愁懊悔时,长风携着一行伙计前来,手里还拎着彩绸与大红灯笼。
长风散去一身的风尘仆仆,解释道:“宋娘子,这花灯节讲究的就是个热闹。我方才前来远着见你这铺子什么都没有,就差几个伙计前来忙着装点装点。未曾先行告知,惊扰了宋娘子,还望宋娘子勿要怪罪。”
“我方才刚刚忆起,正愁着该如何是好你便来了,我紧着感激还来不及,哪能怪罪。待伙计们忙完,留下喝杯水。我早些时候熬了锅酸梅汤,酸甜清爽甚是可口。”
听着有酸梅汤,长风便迫不及待了。
正当二人说话时,伙计们便麻利的挂起了红灯笼,还将彩绸悬于房梁之上,好生热闹。
宋浅忙去后院端来酸梅汤与着几人分了下去,而长风得了闲时,元宝就将自己的老虎花灯递过去,几分得意道:“长风伯伯,这是娘亲给我做的花灯,如何?”
长风也故作羡慕的神色:“宋娘子心灵手巧,长风伯伯好生羡慕元宝有宋娘子这般的娘亲,这花灯可是天下独一份呢。”
宋娘子被他这般夸赞哭笑不得,又招呼着伙计喝下杯酸梅汤后,走到铺子外张望了几眼。见百姓纷纷走上街市,忽然想到什么,回首与长风道:“姬公子如此时景,不出来游玩一番吗?”
长风见宋浅提起自家主子好生开心,可细想了这番话又些许愁容:“宋娘子也知晓,我家主子生性冷淡,又常年隐疾伴身,自然对这番热闹的图景不为所动,更别提与之游玩了。”
往年里,任凭长风如何劝说,姬长夜都不肯踏出庭院半步,当真是要与世隔绝。就此长风也不耗费口舌,故出来时也没与姬长夜说上一番。
“原是如此,当是惹人几分惋惜。”看来这姬长夜是享受不了人多热闹的快乐了。
元宝急着要去街市上看花灯逛会,宋浅也不再耽搁,长风见此遣散了众位伙计随着她母子二人去了街上。
宋浅闩上门,回身时见台下身影不禁一惊。长风抱着元宝,惊声道:“爷!您怎得在此处?”他不是不爱热闹吗?
姬长夜挥手遣下马车,迈步前来,冷言道:“近来你主意大的很,何去何从都不与我说上一番。是不是日后,这府邸都要与你听之任之?”
这长风一早便不见了踪影,叫他好番寻找。忽然忆起今日花灯节,猜到他是来铺子里了。他也是多年未见这镇上百姓热闹的时景了,估摸着宋浅与元宝喜欢便想着前来与之共同逛逛。
长风抱着元宝也不好跪下,但神色慌乱解释着:“爷就是借属下几个熊心豹子胆,属下也不敢生出白点子大逆不道的想法。属下是念着爷您往日里的习惯,才没叨扰您。”
宋浅见长风这般辩解,这番不禁轻笑几声,姬长夜闻此抬眸视线与宋浅相撞。
几日不见她消瘦许多,想来是铺子繁忙又有山贼一事忧心所致。姬长夜不禁自责起来,若是他早些时候发觉将她护好,便不会如此。
而宋浅见着姬长夜脸色微变愁容,只觉得奇怪,心想这姬长夜如此感性吗?
“宋娘子是要去逛会吗?正巧我也有此意,若是不嫌弃可能与宋娘子同行?”
姬长夜今日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长风的认知,他可记得自家主子生性冷淡、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不近女色……但如今这些都被他自行推翻,还都是因为宋娘子!
这还是他往日里的爷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宋浅一时愣神,可见姬长夜不似玩笑话,便恍惚着应下。
姬长夜嘴角微扬,眸底掠过一丝愉悦,看起来十分满意。
他瞥了眼长风,便跟上了宋浅的步子。长风在元宝的提醒下也不耽误时间,快步追了上去。
这花灯节的猜灯谜、放花灯、听小曲、见杂技好不热闹,直让元宝与宋浅花了眼,玩的不亦乐乎。
姬长夜虽是跟来却还是沉默寡言,只是跟在宋浅与元宝身后见着她们玩乐,不时浅笑。
而长风浑身挂着大包小裹,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紧随着三人的身影。
不知逛了几个时辰,宋浅与元宝也耗费了不少体力,直言走不动,坐在石阶上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