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恭在砂石中撬了半天才搬起一块肚子大小的鹅卵石,他弯着腰踩着小碎步将鹅卵石放在南溪身旁,也学着南溪将鱼饵抛了出去。
两人盯着水里的浮块,南溪时不时留意城墙边的动静,那堆出城的百姓此刻算是被困在了城门口,看样子是要等登基大典结束了才会放人出城。
此刻已是午时,天黑之前能放行便好,若是过了时候,只怕要等到明日才会开城门了。
浮块在水面上翻涌了几下,南溪提了提鱼竿,似是有些分量,她用力一扯,鱼竿吊着一条肥美的河鱼飞出了水面,在空中百般挣扎,荡得南溪几乎要收不住线了,南溪奋力一收,那条河鱼便在殷世恭欢快的呼喊声中回到了岸上,在潮湿的沙地上来回蹦跶着。
殷世恭一把将其按住,他扬起兴奋的脸蛋欢呼了几声,鱼儿在他的压制下两嘴不停的张张合合奋力的反抗着,他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按着鱼身,另一只手抄起一旁的鹅卵石就朝鱼头砸去!
那鱼儿连着被砸了好几下,终于放弃了抵抗,软趴趴的贴在砂石上,殷世恭命远远站着的两名将士去寻些干柴来,自己便蹲在地上亮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盯着鱼儿迟迟不肯下手,南溪便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怎么?不会杀鱼?”
他忽然抬起清秀的小脸眼巴巴的望着南溪:“不然你教教我?”
南溪嘴角轻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接过匕首,一刀便划开了河鱼的肚皮,鱼肚子吃得很饱满,那些肠子瞬间涌了出来,南溪伸手将肠子都掏了出来,看得殷世恭一愣一愣的。
他长这么大山珍海味吃了不少,却没见过人杀鱼的,那鱼都被开膛破肚了还时不时扭动一下身子。
南溪摸了摸鱼肚子,掏出一颗跳动的心脏,这是她第一次杀鱼,平日里都是看柳红在剖鱼,看来也没有那么难。
殷世恭看得眼睛都直了,南溪伸出血淋淋的手,将那颗心脏放在他手上道:“鱼死了,心却活着,有些人活着,心却早已死了!”
殷世恭看着手里的鱼心,喃喃道:“我倒是见过一个活死人!”
“谁?”南溪问道。
“我舅舅。”殷世恭脱口而出。
“那他又是为何死的?”南溪开始有些好奇起来。
“那可是我家的丑事,不便与外人道!”
正说着,两名将士抱着两大堆柴火回来了,南溪挑了跟细而结实的柴火伸进鱼嘴里将它串了起来,又三下两下生了堆火。
平日里姑娘们都学过这些,以防万一哪天流落了还不至于饿死。
南溪将鱼放在一边,然后起身寻了些去腥的草塞在鱼肚子里。
“你来烤吧,转转身子就行了!”南溪将鱼递给了殷世龚。
殷世恭接过棒子开始一丝不苟的烤了起来。
香味很快便飘了起来,殷世恭已是饥肠辘辘,南溪将烤好的河鱼取下盛在一边硕大的绿叶上递给他,示意他尝尝,殷世恭接过河鱼尝了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没几下便将河鱼吃完了,还狠狠打了个饱嗝,斜着眼睛看了南溪一眼:“我可以勉强收你做我的跟班!”
南溪嘴角微微上翘:“做你的跟班岂不是太屈才了!”
“那你想如何?”
“将军不是说过陪你玩好了便可放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