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见状跌跌撞撞跑出了南府去请大夫。
南溪不久便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也瘫软了下来。
南溪的胸口被小谨用绸缎压着,可血还是不停往外涌着,南溪见小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便以为自己要死了。
很快,大夫赶了过来,瞧了瞧下了几针止血针,又撒了些止血药粉,南溪这才感觉微微好些了。
“小姐失血过度,可暂且无性命之忧,日后再慢慢调理即可,我且开副方子,每日煎药服下即可。”
大夫有条不紊的开着药,道:“在下行医多年未见过像小姐这般福大命大之人,如此箭伤竟还能保住性命!”
南溪微微睁开眼:“大夫,你说我这是箭伤?”可南溪分明在作画,又怎会受箭伤?若是箭伤,又怎会只见伤口却不见其箭?
“没错,在下行医多年,定不会认错!”大夫笃定。
若这真是箭伤,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南溪思前想后只得出一种结论,怕是有人想用邪术害人,便命小锦去找法师来,并且嘱咐不得将此事对外宣扬。
服了霍冕送的上好的药材,小谨伺候得又很尽心,南溪的身子好的出奇的快,很快便能下地活动了。
她回忆起之前的脚伤,也是好的出奇的快,莫非自己的体质与常人有所不同?
想起自己曾换过命,问问法师或许可解答一二,柳红去打听法师的下落,很快便带人来了。
这法师已是白发苍苍,一见南溪便开始愁眉不展,似在思索什么,问及南溪身体的异样,便如实相告了,他思索了片刻:“若不出老夫所料,小姐被人下了相思蔲!”
南溪坐起身来:“何为相思蔻?”
“相思蔲老夫从未见过,只听我师父提起过,此草百年难遇一株,生长于豆蔻年华女子的尸体之上,只有相思而死之人才有可能生出,此草有中和阴阳之效,记载上鲜有人知,懂得催动此草的法师也是寥寥无几,要想催动此草,需得是法力高强的法师。”法师说着眼神变得狂热无比,似是对那催动相思蔻之人无比崇敬。
法师捋了捋胡须接着道:“若服用者是两情相悦的男女,则可催动此草的二重功效,那便是发生在小姐身上的挡劫!”
“何为挡劫?”南溪追问。
“所谓挡劫,就是在一人受伤之时,另一人分承其一半的伤害,二人性命相连,共存亡。”
南溪的回忆渐渐泛滥开来,想起北淮轻描淡写提到过的那株草。
“法师,此事万万不可对外声张!”南溪挥一挥手,小锦取来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四枚鸽子蛋大小的金殿子。
“小姐放心,定不会外传!”法师领了金子便告辞了。
想来北淮定是受了很重的箭伤,所以才会分承到她身上,如今她已恢复,想必他也应当无碍了。心里记挂着他,便打开柜子的抽屉,取出一个朱红的盒子,边儿上刻着小碎花儿,两枚桂花树的种子静静躺在里面。
她终究没有想好要将它种在何处,想了想又关好盒子放了回去。
次年四月,草长莺飞,战事告急。
朱燕军驻扎在柯城以南,而柯城以北,赤罗军虎视眈眈。
柯城即将两面受敌,霍冕调遣的军队正赶往南北两侧,一路不断扩充军队,满城男子皆逃不过被充军的命运,南府上上下下近百家丁也未能幸免。
齐尔丹向南溪辞行,单膝下跪两行热泪,跪在一旁的还有柳述,柳述自从被柳红送进南府以后倒也还算安分守己,如今两人就要奔赴战场,未来如何还未能定夺。
柳红顶着一双哭红的凤眼泣不成声,两人喝完践行酒便随着向北的军队而去,混入了蜿蜒前进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中。
南府除了仅剩的几个丫鬟外几乎成了空府,而柯城也在一夜间变成了妇孺满街的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