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来越近,借着月光,南溪看到爹一脸醉态向她走来。
南势坤定了定神看了看南溪:“是溪儿回来了?我眼花了?”
方管家立刻凑上来:“老爷你没看错,是小姐回来了!”
南溪俯首磕了三个响头:“是女儿不孝,女儿没脸回家,如今天下大乱,女儿担心爹。”南溪眼泪止不住外涌,头也越来越重。
“老爷,小姐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方管家看着心疼道。
“哼!”南势坤拂了拂袖子道:“我没你这个女儿!”
南溪抓着南势坤的袍子泪流满面道:“爹,我错了,您原谅我吧!只要爹不让我嫁给霍少爷,我愿为南府当牛做马!”
“你给我听好了,你出了南府的门就不是我南府的人!你走吧!”南势坤硬生生扯掉了南溪紧抓袍子的手,南溪一下子扶在了地上。
南势坤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小谨,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南府给你吃,给你喝,你竟敢帮着小姐逃婚!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杖毙!再丢去荒野喂狼!”
“爹!不要啊!不关小谨的事!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南溪声嘶力竭的喊着,南势坤却不为所动,他狠狠的关上了门,任凭南溪怎么哭喊也不理会。
山间忽然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将黑夜撕裂,被一巴掌打到地上的小谨被下人拖去了后院,南溪奋力相互却无能为力,一堆人将南溪按在原地南溪发了狂似的针扎着却眼睁睁的看着小谨被拖走。
小谨绝望的流着泪:“小姐,救我!救我啊,小姐!”
齐尔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他咬了咬牙冲上去将按着南溪胳膊的家丁顶了出去,南溪一下子挣脱出来便朝小谨的方向奔去,那家丁反应过来便一巴掌将齐尔丹打得昏了过去。
南溪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又被几个家丁拉了回来,南溪此刻已精疲力尽动弹不得,雷神轰隆隆惊天灭地,小谨的惨叫声紧接着响起,那惨叫声犹如刀子一般割在南溪心里,她几番想要挣脱都被压制回来,南溪感觉头晕目眩,可她拼命告诉自己,她不能倒!她一定要救小谨!
南溪苦撑着,仍然在家丁手里挣扎,然而无济于事,小谨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很快,小谨便被打得晕了过去。
南溪见两个家丁将小谨抬了出去,血淋淋的衣服印在南溪眼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南溪竟然冲了出去,她将小谨一把抱在怀里:“你们休想动她一根豪毛!”
南溪拔出流风赠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家丁们见了便不敢再上前。
“好!”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南溪转过身,一个伟岸而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接着月光南溪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那名男子的发丝在月光下轻轻浮动,他的身后站着方才送南势坤回府的家丁。
南溪或多或少猜到了来人是谁,却不敢肯定。
那男子走到南溪跟前蹲下身邪魅一笑,道:“我原本还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敢挑衅我霍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势坤立马从房里出来了,弯腰哈背道:“让霍大人见笑了!”
霍冕起身走向南府的正厅,南势坤便立即跟了上去。
方管家连忙呵斥了下人,又让丫头去上茶,
见南溪衣衫不整的扶在地上便又吩咐了几个家丁:“送小姐回屋梳洗!”
南溪不肯放下小谨,方管家只好命人去请大夫来,不一会大夫便来了,他看了看小谨的伤势从容道:“并无大碍,只是昏过去了。”
说完又开了药,家丁将小谨扶回了房,南溪这才被丫头们拖回了房梳洗打扮。
温暖的热水从脚边一直蔓延到脖子,南溪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望着跳动的烛光,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而那个她曾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又为何要救她?
他真是来救她的?还是只是来看她笑话的?
南溪更好衣,梳好发髻,铜镜里的自己娇艳欲滴。
丫头拿起一对她从未带过的牡丹金钗插入发髻,此时的南溪身心疲惫,便任由丫头们为她打扮。
丫头们打扮好了,她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发饰精美华贵,浑身珠光宝气,一张红唇艳丽无比,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南溪冷笑了一声,将发髻上的牡丹金钗取下。
“小姐!不可!”一旁的丫鬟一脸焦急道。
“有何不可?”南溪狠狠瞪了回去,那丫头便不敢再做声。
南溪又将一身的珠光宝气卸下,一时间轻松了许多。
“小姐,老爷请小姐至正厅。”门外的丫头行了个礼便将们推开。
南溪出门三月,回了府却开始不习惯起来,她还是向阳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越是对那样生活向往,便越是厌恶眼前的此番景象。
南溪出了门,行至正厅却迟迟不肯进去,南势坤咳了两声,南溪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低着头行了礼便坐回了凳子上,南势坤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便又哼了一声。
霍冕这才真切的看清楚了南溪,难道谣言都是假的?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南溪到底哪里臃肿了,不光没有一丝臃肿,反而肤白貌美前凸后翘!
不过还是与他记忆中的她有些出入的。
霍冕品了口茶悠然道:“如今小姐也回来了,那还请老爷好生照看了!在下就告退了!”说完便起身躬身行了礼。
南势坤连忙起身送客:“霍大人慢走!南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南老爷留步。”
南溪抬眼看了看爹十里相送的样子心里憋得难受。
南势坤转过身见女儿低着头站在原地,他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他本想说她两句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南势坤直直的进了正屋,府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南溪很熟悉,十六载了,她又怎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