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众人惊呼声中有漫天剑气划过,金丹期的牛六都没能逃过一死,这群最高筑基的小喽啰自然死相惨烈。
杀人并不是最优选,毕竟培养出一批修士很费时间,而且场子被人毁了,上清峰又怎会善罢甘休。
凝霜雪心里要比方闲更加清楚这一点。
放任这群畜生在世间苟活,她做不到。所以当方闲开口时,她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此刻再想想开头提出那计划,不由得哑然失笑。
既然宗门大战在所难免,那就先发制人,一步步将上清峰铲平!
那一招,她手中无剑,担心力道不足所以少有地动用了剑意,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上清峰的战斗力。
没了灵石驱动的阵法,这群底层修士除了身体比常人强壮些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剑意激发下去,富丽堂皇如同宫殿般的场所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奇怪的是,用来镇压赌客和陪赌女人的阵法被连同毁掉,其中几位先前还不停叫嚣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沉默中,隐约能听到水滴滴落地面,刺鼻的血腥味中夹杂着一丝尿骚。
重伤的黄阳醒来,亲眼见到“宁二元”在他眼前变成宗主,手刃了上清峰歹徒,瞬间心念俱焚。
他竟然尝试说服宗主跟他一起当个赌客,甚至觊觎宗主手中的灵石?
随着凝霜雪和方闲走下高台,黄阳瞬间意识到,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惩罚……
等到阳光熹微,朝日升起,凝霜雪和方闲立于高山之上,目送剑宗弟子将此地剩下的人押送回去。
“既然已经从黄阳身上见识到了这群人的歹毒,你真觉得他们有心悔过?”
方闲笑笑:“悔过是暂时不可能悔过的,他们已经尝到了投机取巧、路走捷径的甜头,深深陷入泥潭之后,怎可能轻易悔过。只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受害者,况且其中还有很多被强迫的妇女……”
“可是让本座将其押送回去,又能做些什么?”
“先送回天牢里面关上些时日,之后再考虑送去半山腰帮蛮荒族打打下手,反正必须要是脏活累活,要让他们切身体会到活着的不易,像地狱中走了一遭一样,自然会收敛些。至于那些妇女,我记得剑宗不是也有侍女?不说留在身边,日后也给她们一些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做做内勤也不错。”
“你倒挺会安排。”
方闲沉默着没搭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这样的收获。
谁能想到他那看着老实巴交的师兄,竟然能扯出这么一个毒窝呢?
“你说我那师兄程鹏会不会一开始就知道,黄阳要灵石是为了赌呢?”
“你怪他没有早说?”
方闲摇头:“那也不至于。他是我师兄,于我有恩,又没有犯下错误,我怎会怪他。只是觉得如若那样的话,他又是以何种心态做出选择……怎么说呢,这种痛苦光是想想就让人难过。”
凝霜雪随即陷入沉思,黄阳、黄玉衡还有程鹏身上的故事,和他前几天讲述的,那个来自天界的故事差别不算太大。
其本质甚至一模一样——有人受到压榨又迫于亲情难有反抗,久而久之,在痛苦的折磨下演变出一身剑刺,让人无法拥抱,甚至难能靠近。
“不如,相信你师兄的选择?黄玉衡那孩子像只刺猬,这事儿我想他肯定要比我们更加清楚,既然他仍然愿意出手相拥,那必然做好了被刺伤的准备。”
凝霜雪望向方闲的背影,回想起程鹏和黄玉衡在夜色中相拥走远的画面,又笑道:“或者换句话说,他早就知道如何让那孩子收起尖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