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流云阁内。
方闲靠在桌子上沉思。
一开始他想的实在太单纯了,以为那些抓回来俘虏能为自己所用,却疏忽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们之中那些没有修为的凡人确实听话,而且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用些狠辣的手段能老实很长一段时间。
这期间如若流云剑宗能加以引导,输送正确的价值观念,还真能将其培养成六根清净的修士。
但这种毕竟只占少数,其中还有些地方豪绅,关在剑宗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骚动。
另外的问题,便是那些有修为的、来自不同门派的修士。
道途之中打打杀杀他们早就见惯了,只是没收了他们的灵石而已,痛没打到他们身上,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听说天牢之内时不时有人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用肉身挑战一下流云剑宗的海拔,一头栽入云雾中。
天牢方闲也去过,从那种高度跳下去,别说是炼器筑基,就是金丹化神期的修士也得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正常人关太久就会出问题,那群人还是为了心中一点痴念命都不要的恶人!
可方闲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方闲,方闲!想什么呢?外面堆着那堆家具,蛮荒族人说是你订的,快给本座收拾了!”
“来了!”
出门一开,蛮荒族效率还真是快。
不过这灵木家具本就不需要精雕细琢,用灵气切割组装即可,无需打磨上漆,本身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而成品却如同上了宝漆的凡木家具,光泽亮丽。
尤其是那只双人浴缸,摸起来手感如同瓷器般光滑,溢出一股灵木原生味道,方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费了些力气将其拖入室内,又觉得还缺了些东西,下山到半山腰跟蛮荒一族扯了半天闲话,才说明白他想弄了个类似花洒的玩意儿。
等再回到流云阁将所有东西摆置好,组装好,竟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同样是忙了一天的凝霜雪回来,发现堂屋被方闲改的大变样。
用屏风隔出好几块空间不说,莫名多了些家具是怎么回事儿。
上次就发现方闲弄了张大床回来,她没那个闲工夫去看,现在定睛一瞧,好家伙,那么大个“囍”字到底是给谁用的啊?
关键角落里那个小屋,怎么还有稀里哗啦的声音?
凝霜雪脑海中闪过最坏的可能——歹徒闯入杀了方闲,是他的身子在滴血!
没工夫动用神识,一把扯开隔间的屏风……
“?”
她只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屏风之后是方闲没错,为何不穿衣裳泡在木缸里啊!
缸里那些鲜花,还有他身上那些泡泡,以及忽然扑面而来的参着香味儿的热浪又算什么?
“你把……自己炖了?等等,先别转身!你敢……”
“嘶啊!我靠!”方闲被这嗓子吓了一哆嗦,转过身来对上熟悉的面孔,他才缓了口气:“我靠不敲门的?我在洗澡啊喂!”
“等等,先别转身!你敢……登……登徒子!”凝霜雪反手一个大逼兜,脸颊温度高居不下。
这什么辣眼睛的画面,比一下废了她千百年的修为还难受!
赶忙一把扯上屏风:“要点脸面好不好!赶紧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
于是方闲无奈,才享受到一半的泡泡浴便被凝霜雪如此毁了,穿好衣服耷拉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端正坐在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