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迷糊了,听不懂姑爷这话的意思,废漕容易理解就是不走漕运河道,可是只有用漕船运送才能运来更多的货物,速度也快。
换成骡马的话不知道要走到什么,牲口消耗的马料有多,还没等枇杷运到京城,说不定就被牲口吃完了。
改海?
漕船一直都是在漕河上往来,从来没听说过通过天津三卫的市舶司,再说了,市舶司已经废止很多年了。
雉奴想到府里的大伴马云可以偷偷出海,笑弯了眼:“姑爷还有学问,什么难题都难不了姑爷,明年又能有枇杷吃啦。”
李冕指了指眼前的枇杷树苗,意思再过几年不用去杭州府的塘栖采办也能吃到枇杷了,不过需要等上几年,不是今年种了明年就能吃上。
凡事都需要一定时间的沉淀,就像这株枇杷树苗需要几年结果。
主仆二人种好了枇杷树,日头到了晌午,步行走出了府里,沿着街巷前往了银锭桥旁的金水河畔。
官绅百姓的日常用饭习惯是一日两餐,第一顿饭叫朝食,又叫饔,等到太阳来到东南角也就是巳时初,便是第一餐的食时。
第二顿饭叫哺食,又叫飧,在临近黄昏的时候用饭。
有些官绅家里是一日三餐,只是在中午的时候吃些茶水糕点。
李冕适应不了一日两餐,还是更习惯于一日三餐,由于府里的灶房在中午不准备膳食,时常带着雉奴出去用饭。
两人来到银锭桥旁边的冷淘摊子,坐在小杌子上,端着青花釉瓷碗吃上嫩香可口的冷淘,看着繁花似锦的金水河。
看了很多天了,始终没有去过金水河上的游船画舫,欣赏扬州瘦马、西湖船娘、大同婆姨的风采。
雉奴拍了拍湘绣荷包,昂着双环髻说道:“奴婢这些年存了几十两银子,姑爷想去游船画舫上听曲儿,不用操心银子不够,尽管去好了...呀...”
李冕见她这副样子,着实有趣,伸出手像是揉搓面团一样揉了揉雉奴的脸蛋,小嘴漏风,说的话说不下去了。
变成了呼哧漏风的声音,更加有趣了。
“姑爷......”雉奴气鼓鼓的不想理他了,由于是两人第一次肌肤相亲,心里赧颜,装作看向旁边的两名老者,扭过了红扑扑的小脸。
李冕挪开了视线:“想去游船画舫上听曲儿,带上红桥一起过来便是了,不用你掏银子,只是暂时不想去罢了。”
府里对于李冕这位姑爷比较宽待,可以随时进出府里,提出了要求大多都会去办。
只是去游船画舫听曲儿没有问题,管事大娘子红桥还会主动给银子。
李冕放下手里的青花釉瓷碗,朝着两名老者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了。
双方都对银锭桥旁的冷淘情有独钟,时间长了,混了一个熟脸,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