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颇为雅致的枇杷晓翠。
李冕脑子里习惯性的从一个人喜好,琢磨这人的性情,长平公主没有半点藩王公主的奢靡,府里的一切崇尚节俭,又爱吃苦寒开花的寒果枇杷,看来长平公主的志向不小。
脑子里的掮客想法下意识蹦了出来,摇了摇头,就把念头驱逐出脑外。
李冕接过来枇杷树苗,瞧着一脸馋样的雉奴,多说了几句:“中使司太监马云送来的枇杷树苗,是一株来自塘栖的珍品树种宝珠。”
冬风忽然从什刹海吹来,带着一丝湿冷,即便是日头有暖阳,吹在身上略显寒冷。
放在平常,雉奴早躲在白墙圆拱门后面,只露出梳着双环髻的小脑袋,探出白墙圆拱门。
现在却没躲过去,雉奴听到宝珠的名字,小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白嫩小手握着枇杷树苗不肯松手了。
小心翼翼扶正放在土坑里的枇杷树苗,不敢有任何松懈。
生怕枇杷树苗在填土的时候种歪了,长出来的枇杷果不甜了。
李冕轻轻摇头,露出了笑意,感觉她的样子着实有趣,比起在暖日里栽种枇杷树有意思多了:“往后可得看顾好枇杷树苗,长歪了就结不出果子了。”
这话是在逗弄雉奴,枇杷长得再歪,只要根须扎在泥土里,总会长出鲜嫩可口的果子。
雉奴吓坏了,扶着枇杷树苗的白嫩小手更加用力了,身子被冬风吹得渐冷,缩着双环髻脑袋,还是不肯松手。
李冕瞧见她那可爱样子,从廊栏上拿走搭在上面的绸夹袄,披在了雉奴身上:“还没到春天,绸夹袄不能脱,免得感染了风寒,常言道病去如抽丝,少说也要半个月不能出门了。”
雉奴穿上了暖和的绸夹袄,又有暖阳晒着,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听到姑爷说半个月不能出门,雉奴赶紧放开一只手,扣上了盘扣,嘴里念念叨叨:“全怪刘瑾这个狗奴才,过去年年都能吃上杭州府的塘栖枇杷,自从郑贵妃成为了皇后,就用各种借口推脱,漕船不够用,不能从杭州府运来贡果枇杷了。”
李冕对于宫里八虎之一刘瑾的行为,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人走茶凉罢了。
皇后娘娘已经换成了郑贵妃,作为漕运太监的刘瑾就要换个人巴结了,何况当年宫里争宠的时候,废后和郑贵妃一直不对付。
刘瑾故意刁难废后的嫡长女,额...现在是庶长女的长平公主,属于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冕见她提到塘栖枇杷,一脸馋样,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府里的大伴马云出京采办的时候,想要买来塘栖枇杷也不是不行,换个办法就可以了。”
雉奴雀跃不已的问道:“什么办法,姑爷赶快说啦。”
李冕不知道她能否听懂,权当做闲聊了:“废漕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