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他胡惟庸?
一个欺压百姓,乱发弄权的贪官教导臣弟?”
朱标显然是带着个人偏见。
觉得胡惟庸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教他什么。
更配不教导二字。
朱桓自然也明白朱标的心理洁癖,不过这把教学局。
该让朱标明白的,还是要让他明白。
“标弟,单说人性的话,胡惟庸等人的确算不好人。
更是不配教导他人。
可你自己扪心自问,他方才所说,你是否受教?”
“这....的确。”朱标沉默半晌,还是不得不承认。
“方才胡惟庸所说,的确有理。”
“这便是了。
将死之时,还能倾囊相授。
所以他方才所言,你要牢记。”
见朱标有些茫然,朱桓浅笑道:
“其一,便是不能轻信手下的文人官员。
这些家伙虽才学参差,可趋利避害的本事,那可是一绝。”
“嗯....”
“你可以想一下,纵观千年文明。
可曾有过文人集合在一起,起事成功的案例?
无论那一次稍有成色的起义,都是智囊加草莽。
标弟,越是学问高深的读书人,他们越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谋求最大的成果。
如此一来造成的结果便是。
文人小团体中,但凡遇到什么事,所有人都远远地躲在后面。
相比之下,教育程度不是很高的氏族们,就更容易闹出点动静。”
朱桓的话似打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大门。
也是在朱桓的引导下,朱标第一次这样思考问题。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话可并非空穴来风。
特别是朱桓用氏族来对比,这就更加明显的。
也是听到朱桓这话。
朱标这才想到,当初朝廷推行新种时。
各村中的大家族们纠结在一起,可是让朱标等人头疼了很久。
“大哥,还有吗?
胡惟庸还有其他的意思吗?”
此时的朱标大有一种求贤若渴的感觉。
和宋濂这些学究讲师不同,朱桓想要传授的道理,总是这般贴切。
“莫急,还有便是不能要知道文人们的痛点。
或是脸面,或是亲族性命,或是后世之名。
草莽孤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无所顾忌。
就拿父皇最喜欢的帝王刘邦来说,这便是草莽的典型。
逼不得已,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父母、妻儿的性命。
可文人不同。
但凡文人,或多或少都有命门。
将来御下,不需时刻攥紧属下命门。
可到了某些时候,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见朱标低眉沉思,朱桓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
“标弟,你性子温润,在以人心为棋的争斗,自然不占优势。
不过切记一点,不可跟着对方的情绪走。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判断。”
一席语罢。
朱标只感觉朱桓的话好似金玉良言一般,能让他常思常新。
伴随着两人的沉默,屏幕的画面,也逐渐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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