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明寂倒有一事想向张统领讨教,”李明寂道,“郡主与张统领无冤无仇,张统领为何频频针对郡主?”
“无冤无仇?”张胜哈哈一笑,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永宁长公主早已嫁做人妇,陛下为长公主赐婚,破格赐舒敬爵位,已经给予秦阳侯一家诸多优待,她却不知餍足,以死相迫,让陛下抚养华羲郡主!”
“陛下即位以来,虚己纳谏,宽仁修身,本该成为一代明君,却数次为永宁长公主一家破例,将兴国寺更名为宁安寺,还偏宠华羲郡主,罔顾礼法人伦,动摇臣心。华羲郡主一日不除,必将酿成大祸!”
“我与陛下一起长大,曾共同研习功课,探讨家国大事。为了辅佐陛下,本将放弃入仕,甘愿成为内侍,终身不娶。太祖一统江山,陛下肩负着继往开来的责任,岂能被甥女绊住脚步?太后扶陛下即位,她必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为了雍朝大业终身不娶?他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李明寂似笑非笑,把玩着手中长鞭,道:“张统领如此伟大,希望您受刑时,也保持这份心。”
……
舒窈后半夜并未做梦,睡得很是安稳,周围有令人安心的清冷香气环绕。
一觉睡醒,舒窈打了个呵欠,唤松针进来:“李明寂呢?”
“李郎君昨夜便走了,说是去延寿宫,还没有回来。”
松针心里泛酸,往常郡主一睁眼先唤的都是她,这才过多久,就换人了。
“还没回来啊……”
舒窈嘀咕了声。
她梳洗完,去前殿用早膳。正准备去延寿宫问个究竟,李明寂迈过门槛,走进华羲宫。
“你怎么才回来!”
舒窈说着便扑向他,才靠近,秀眉便皱了起来,“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让我看看。”
她先入为主,总觉得如果她不在李明寂身边,肯定会有人欺负他。李明寂又是会忍的,说不定身上又添了新伤,只是不告诉他。
“去刑狱见了张胜,”李明寂并未隐瞒,“郡主,不是我的血。”
昨夜审讯张胜,狱卒与禁兵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被鲜血浸透,而他面色如初,眼睛都没眨一下。虽然整夜没有合眼,但李明寂脸上不见半分疲色。
想起张胜,舒窈厌恶地皱了下眉,害了她还不够,居然还想害她外祖母!也不知道外祖母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李明寂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郡主不必忧虑。属下方才从延寿宫回来,太后的状态已经有所好转,太医们也在研究治病的办法。”
问题果然出在“寒春花”上。
昨夜审问张胜,张胜只说自己是意外所得,寒春花性寒,能坏人脾胃,形同肝胃郁热之症,至于解毒之法,他并不知晓。
不过,李明寂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舒窈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撑着下巴看了李明寂一会儿,拉住他的袖子,“过来,随本郡主到温泉池沐浴。”
她要把他洗干净。
松针与春蕊大眼瞪小眼:??
怎么一夜过去,郡主和李明寂的关系又发生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