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是很信任闺女的,既然她说去看商时,那就是去看商时。
慕瑜钰下了山,扭头就往山上去了。
来到半山腰,她碰见了早在那里候着的商时。
二目相视:“……”
得了,家里住了条蛔虫。
不过,慕瑜钰有点感动,心想这人还挺贴心的,知道她一个人去有危险,特地在这里等她半天。
商时不动声色地在雪地上写了三个字:保护费。
慕瑜钰:……
感动早了,到底谁是土匪?!
另一厢,徐氏跟秦岐正火急火燎地收拾着包裹。
秦小黑坐在一旁,正吧嗒吧嗒吃着慕瑜钰做的麦芽糖。
“爹,娘,我们真的要走吗?”
秦岐一把扯过秦小黑,嘘声道:“再不走就等着被流放啦!”
见他吓唬孩子,徐氏嗔了秦岐一眼:“慕三石不还蒙在鼓里呢吗,咱们用不着这么急!”
秦岐觉得徐氏很蠢:“你个婆娘懂什么,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官府可不管你急不急!”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二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
“侄儿,今年祭祖日得麻烦你跟陈龙上山了。”
秦岐翻了个白眼儿:“大姑丈,年年都是我,今年怎的还是我?!”
他心生一计:“妹夫都嫁进来了,不如让妹夫来试试?”
他才不去,忙着跑路呢。
慕三石结结巴巴:“这……他得跟我闺女一起做生意,没空啊。”
徐氏也翻了个白眼,合着谁没有生意做似的,他们也有事要做啊,凡事都让慕瑜钰享福了,那他们呢?
而且,慕瑜钰这个死白眼儿狼,赚到的钱一分都没孝敬他们,他们凭什么要宠着惯着她?
“侄儿?”
秦岐赶紧抓过包袱,一脸严肃地开了门。
半个时辰之后。
慕三石震惊地一拍桌板:“什么?!你们要分家?”
秦岐点点头。
“我记得,阿姐留了几张永州的地契来着……”
慕三石蹙眉:“不行,那是留给我闺女的嫁妆!”
秦岐不耐烦了:“大姑丈!”
这些年,他帮慕三石帮了多少回,到头来,他连一张地契都不愿意给亲侄子?
慕三石一拍桌板:“分家就分家,路上盘缠我给,地契是留给我闺女的,谁都不能动!”
秦岐心中微冷,盘缠哪儿有地契值钱?
永州是繁华之地,一张地契五百两,而慕三石有三张!
“那是我跟三娘早年运大镖出生入死,用命才挣出来的地契!”
那年大雪封山,他和她睡雪地啃树皮,过了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到了大漠,甚至连尿都喝过。
又因为这趟镖,三娘从此一蹶不振,病重不起,这时,慕瑜钰偏还出生了。
三娘每每发病都很痛苦,而他也想过抵掉地契,可每次三娘都眼含着热泪,无论如何也要打他一耳光。
“你糊涂,这地契不能卖啊!”
“那本是……我娘留下来的地……不能卖!”
慕三石一边痛苦地回忆,一边攥紧了拳头。
秦岐继续不饶人道:“如今这女婿都入赘了,也用不着什么嫁妆了吧?”
“更何况,表妹日日都赚那么多,少一两张地契又有什么关系?”
慕瑜钰出去做生意,一天就能赚二两。
而她成亲那会儿,整个寨子三百多号人也才凑出五两银子。
“不行,坚决不给!”
秦岐恼了,这父女二人怎么都这么不识好歹?
要知道,他完全可以去官府告发慕三石与兄弟造私币,告发成功,他也能拿到五十两赏银。
至于地契?
他拿不到,慕三石也休想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