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因本部死伤惨重,本就有所退意的苏仆延立刻开口道:
“单于,小王之意是立刻退兵,能以三百骑杀散一万儿郎,纵然不是神祇下凡,也有一身神鬼之力,安能当之?不如裹挟着此次战获,远遁柳城,再图后事!”
苏仆延话音落下,乌延眼瞧着丘力居似有意动,立时开口道:
“峭王此话大谬!”
“敢问汗鲁王高见?”乌延不是蹋顿,苏仆延当即语调不阴不阳的反问道。
乌延懒得睬他,沉声对丘力居道:
“单于,恕小王直言,若此时仓促撤军,不谈这半月血战之功尽废,丧失了擒杀公孙瓒的绝好机会,恐怕此地尚存的两万多儿郎能活着回到柳城的也不会有多少了!”
“你接着说。”丘力居皱眉道。
“我军此时逼城下寨,距管子城不过二里,大营情况,军马动向尽数被公孙瓒收于眼底,勇王出兵,王旗未归,又合营大乱,那公孙瓒心中必有计较啊!”
“单于,小王追随您与那公孙瓒争斗多年,世所共知,那公孙瓒视我等如杀父大仇,骤见我军仓皇撤离,必不可能坐视,纵然他手中兵微将寡,可以他的性情,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纠缠我军,而且撤围之后,其必然立刻知会孟益一部,还有那三百汉骑的领军之人!”
“此时我军本就士气低落,此消彼长之下,若被衔尾追杀……”
丘力居听到这里,猛然一抬手,凝视着乌延沉声道:
“不战不退,是兵家大忌,汗鲁王,可有什么良策?”
乌延双目滴溜溜一转,随即眼前一亮,狠毒之色闪烁间,如此这般一说,便是连主张撤退的苏仆延都为之拍手叫好……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管子城西城头,数百汉军将士头枕兵刃,依旧和衣而眠。
“大兄,这一个多时辰,乌桓大营再没什么异动,你歇一歇吧。”巡城一圈的公孙越回到西城头,看着依旧挺立如标枪的公孙瓒,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自己的大兄自被逼入城以来,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时时刻刻都站在城头,好似不用休息一般,这令公孙越感觉甚是不妙。
他就好像一根蜡烛,正在拼命地燃烧自己,告诉所有人,他还在,希望还在!
而也正因如此,纵然攻防惨烈,纵然缺衣少食,纵然敌众我寡,可城中尚存的军将,百姓依旧斗志昂扬!
“无妨……”公孙瓒闻声,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摇了摇头,望着连绵不断直达天际的乌桓大营,凝声道:
“这些蛮子随时可能来攻……”说到这里,又眼带期望的看向东南方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