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仰视着陈卫国。
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比他爹还要高大。
曾经的狗杂种,没爹妈的瘦猴子,任他砸石头和辱骂都不还手的软怂包,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样子?
棒梗想不明白。
他内心深处在颤抖,但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在曾经看不起的人面前败下阵来。
“你有啥就对着我一个人来!”棒梗硬是掰下秦淮茹捂着他的手,从秦淮茹身后冲出来,“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母子人少嘛!”
陈卫国都要被棒梗说的这话给气笑了。
听听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棒梗这人心里没有一点反思,只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他,只能看到他受的委屈吃的苦,这种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就算是有人死在他脚边了,他可能还会嫌弃对方死在他身边,影响了他的心情。
跟这种人是讲不来道理的,想要这种人听话安生,就只能强行压他们一头,让他们知道痛了,才能让他们老实!
“分明是你自己偷了我们粮站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这种不要脸的话?”郑文秋怒气冲冲,恨得不去揪住棒梗的耳朵,狠狠拧一圈。
这要是她儿子,早就让她把屁股打烂了!
年纪轻轻学啥不好,非要学着偷东西!
“老女人哪轮得到你教训我,你闭嘴!”棒梗偷粮的事儿就是叫郑文秋发现的,看到郑文秋,他恨不得生吃活吞了她。
“棒梗,”陈卫国一开口,就看到棒梗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你这是承认你偷了我们粮站的粮了?”
“对!就是我偷的!怎么着!要杀要剐都冲我一个人来!”棒梗攥紧拳头,像一头发怒的牛,梗着脖子,直直地瞪着陈卫国。
陈卫国斜眼看了他一眼,笑了,“我们社会主义社会,做事可都是要讲究个理儿,你只是偷了东西,哪用得着又杀又剐的?”
棒梗叫陈卫国这一眼里的蔑视刺激的几乎要发疯,“陈卫国!你磨磨唧唧做什么,说话痛快点!”
棒梗学乖了,倒是不敢再喊什么野杂种了。
“小陈啊,你放过我们家棒梗吧,放过我们家吧……”
背后秦淮茹呜呜咽咽地边哭边求情。
“放过你们,倒也不是不行。”陈卫国道,“这事谁都不想闹大,咱们就不去派出所,麻烦警察同志了。”
陈卫国知道,送到派出所根本没啥用。
棒梗只是个孩子,偷的东西也不多,最多就只是罚秦淮茹道个歉,教育一下棒梗,再把米还回来,案子就过去了。
对棒梗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咋可能让他记住教训啊!
“可不能心软啊,陈同志!”
“对对对,对这种人,心软可没啥好果子!”
“小陈,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善良也要分人啊!”
周围的人都急了,顿时你一眼我一语地劝道。
陈卫国失笑,“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着啥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