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
那些行李搬来搬去的,沾了不少泥水。
但刘腊梅细心,拿了块旧干布,将每个行李都擦了擦,还放了块干净的麻袋,叫大家上车后将鞋子脱下来放在麻袋上。
尽管这样,田新华还是像老妈子一样地唠叨着,“别弄脏了车,我们老板会怪罪我的。”
实际上呢,老板们才不会关注这些,每月会给洗车费,田新华是担心他朋友说他。
田苗秀淡淡说,“小叔明天订婚,要接小婶婶的家人来吃饭,他们家,可不会管什么弄不弄脏车吧?”
田新华被说得头疼起来。
确实,他这个继兄家的人,他还能说一说,明天未婚妻的家人来弄脏车,他可不敢说一句话!
想到明天还得骗过未婚妻的家人,他心情不好了,马上闭了嘴,没再唠叨田苗秀一家。
田新华的车,在小巷中停了快一个小时了,引得不少街坊的孩子们前来观看。
这时候,能开上车的,除了领导,就是十分有钱的人。
田新华对外说,他在给老板开车,月工资不低。
街坊们又知道他明天要订婚,不少人趁着雨停了,走来和他打招呼,满眼都是羡慕的表情。
站在前院门外的田老太,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得意。
“新华老板是个大方人,听说新华大哥工作没了,要搬家,马上让他将车开来,又听说他明天订婚,还准许他将车开到外县他对象家接客人呢。”田老太炫耀着小儿子的本事。
街坊们更加羡慕田老太了。
“幸好新华能借到车,不然长发一家可怎么搬行李?”有人站在车旁看田苗秀一家整理行李。
有人又说,“苗秀妈,你们这是搬到哪里啊?”
一家人被开除了,刘腊梅想低调处理,没想到田老太的大嗓门,嚷得人尽皆知了。
被街坊追问,她讪讪着说,“搬到老家去。”
“啊,你们老家不是在城外的乡下吗?你们回乡下住去?”
“是啊,是啊,村里的老房子又大又宽敞,搬去住多好。”田老太在一旁附和。
“腊梅,你们一家可是商品粮啊,怎么跟乡下人住一起?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又一个街坊说。
刘腊梅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羞得扭过头去。
他的几个儿女,除了田苗秀一点都不在乎外,也全都缩着脖子。
偏偏田老太有意羞辱他们,拉着田新华说话。于是,这车一直不开,停在巷子里供街坊们围观。
田长发和刘腊梅催了好几声,田老太翻了个白眼说,“慌什么的?这车开得快,包管天黑前送你们到乡下,我跟我儿子交待事情也催的?”
把刘腊梅说得不知怎么接话了。
田苗秀看出田老太的小伎俩,说道,“小叔有个姓罗的朋友也是开车的吧?他好像也开的是金杯车吧?小叔,是你的金杯车大,还是他的金杯车大?”
田新华心里咯噔了下,田苗秀这个死丫头怎么知道罗尖头的?
她不会跑去问罗尖头吧?
他开的就是罗尖头的车!
“妈,我还有事,得早去早回。”他摇上车窗,将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