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登台了,先问颖宝儿。
“阿娘,没记全。”
“王公子,妾身想让怡红院的姑娘学习这套茶道,请王公子不吝赐教!”
挺感激老鸨子解围的,这场合她完全可以不掺合,放眼全场,也就她掺合最合适,要求也提的恰到好处。
“巧娘,其实很多名称都是小子随意添加的,有些动作也并不是固定的。所谓茶道无高低,只在品茗人!”
“若不嫌弃,待会儿小子会将细节留下文本,创茶道而传习是小子的荣幸!”
“好一个茶道无高低,只在品茗人!简之一句话深合茶之要义!”
总算是有人开口了,学政大人起身:“这次七雅盛事,不仅有神曲现世,有佳作传唱,更有功夫茶道令诸公惊叹!”
“这是一次幸事,更是一场盛事,是我河中府教化有得,传道有果,请诸公为奉献这次盛事的王白两家儿郎恭贺!”
掌声响起来,王素却率先走向了白家少年的地方,满面笑容的邀请他们登台,再挥挥手,让自家弟兄们上来。
一步跨前,一手抚胸,深深的一鞠躬!
“为啥要让白家人上去?”
“哥啊,你不觉得有失败者陪着的感觉很得瑟吗?”
这回答果然很王素,很简之!
“今天是不是可以狂欢?最起码把简之酿的酒喝个够!”
“想多了,别说酒还不够时候,没听学政大人说了:五日后府院合并开考。”
“这次虽然在比斗上争光了,若府试不如意,各位哥哥应该能想到五叔会怎样!”
来府城目的是通过府试,比斗是顺便的……只有扬了名的人才这样想。
挟大胜而傲娇,绝对会有人嫉妒,那是惹人烦招人嫌的事,王素不做。
王简之是个高尚的人,脱离了得瑟显摆这种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从比斗结束,王素就装着一副勤学的样,就连韩家人离开,都没时间多寒暄。
韩家兄妹回省城,老韩同志返归良……大喇叭或许还不能让他动身,高粱白就坐不住了。
没啥跟人寒暄的,我要考举,要复习,知道这几天看书就是个样,王素也装的挺用心,不跟任何人扯淡,他怕自己忍不住得瑟。
王丰仪上门,王素就推不走了。
“韩公返回归良了,找九叔商量合作酒坊和喇叭作坊的事,你怎么看?”
要是回一句:我待一边用眼睛看,会不会招来五叔一顿暴揍?想了想,王素还是放弃这想法了,一本正经是问,那就一本正经的答。
“五叔,任何一项产业都不能也做不到赚取所有的利润,比如说咱们的衣服:养蚕人卖蚕挣了钱,抽丝剥茧的挣他们的钱,然后是织工、作坊、印染,锦官城统一售卖给贸易商,最后再有大户或者成衣店采买。”
“这其中有多少层?又有多少人赚了钱?”
“事实上,单独的产业并不是最合适的财富支撑,就比如咱们善德堂,冶铁基于朝廷的兵器采购和朝廷允许的边贸交易,甚至熟皮子作坊也是基于边贸。”
“这样的产业受朝廷牵制太大,有一天朝廷政策改变之时就是我善德堂财富支撑崩塌之日。”
“真正的财富是最丰富的产业,最广阔的区域,最广泛的参与,最牢固的利益,最先进的作坊,最核心的技术,最高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还有最普惠的根基。”
“若某一天,大盛州府都有善德堂的作坊,有几十万上百万人靠善德堂存活,甚至天下诸道赋税多寡受善德堂作坊影响,朝廷户部岁入都看善德堂脸色,就是总督巡抚见五叔都得喊一声:郎坦兄。”
“到时候您还至于跟小小的学政杜仲甫陪着笑说话?恐怕您跟他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是荣幸,得感激……”
一开始听,王丰仪深以为然,觉得这才是财富的本意,或者说财富的终极目标,越听越觉得瘆人。偏偏最后这小子一拐弯,就又拐自己身上,最终落在一句寒碜人上。
想动手,始终没有动,眨巴眨巴眼,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王素:“你知道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危险?不至于吧,又没想着颠覆这个那个的。
“不过,简之,五叔很喜欢,比当年五叔看榜时还激动!十多年蹉跎,你让五叔有了振奋的心!”
“记住,这种话仅此一次,绝不可再提!五叔很想看看有这样的理想激励,最终能走到那一步!”
王丰仪的能力没得说,思维活跃,对朝廷不是盲目的忠诚,偏偏郁郁不得志。若不是这样,王素不会给他描绘这样一个大饼。
官不离商,商不离官,而在现阶段,官对商的影响太大,王素不喜欢被人左右,靠别人的心情存活。所以,他还是想自己处于庙堂,守护未来无限财富。
王素从不怀疑自己会拥有财富,开发产业并拥有影响力和话语权是绝对的。虽然这时候还早,理想总是该有的,万一实现呢?
现在首先是通过府试,为守护未来财富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