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等着!今天我喷你一身水,来日我滋你一身血!”查睿离开之前仍不忘放狠话。
王灿没有说话,只是用心地把他的模样相貌记下来,方便以后做成皮影。
第二天一早,王灿照老例带上曹四,在前院楼上楼下地转了一圈。路过一楼的一间闺房外时,他听见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听声音像是虔婆和龟奴们。
“这个……要不要跟大伯汇报一下?”
“他知道了能怎么着?从前宋老板管事的时候,这些土匪哪个敢来闹事?”
“要我说,把人掩埋了也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灿把门一脚踢开:“你们嘀咕什么呢?”
龟奴们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半天才有个开口说话的:“大、大伯,昨天夜里,住这间的怜儿姑娘出事了……”
结合他们刚才的对话,王灿心里咯噔一下。
他拨开人群,撩起折得严严实实的幔子,看到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嘴里塞着帕子。
从遍布全身的青紫伤痕、脸上的血迹和扎在葡萄上的半截竹签子看来,这位怜儿姑娘生前没少受苦。
情状惨烈,王灿不忍再看。他抽出怜儿嘴里的手帕,白玉似的缎面上绣着一朵傲然绽放的莲花,对比之下显得如此讽刺。
“是谁干的?”他转身放下帘子,“人抓了没有?”
龟奴们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身旁搽脂抹粉的虔婆。
虔婆人称黄三娘,大概二十八九岁年纪,因为和宋时有深交,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天香楼二把手。她本指望着熬到宋时老死,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但王灿的出现让她的美梦彻底破碎。
“死就死了呗,阎王爷又不来咱们天香楼玩姑娘,我也没地方通融啊?”黄三娘把贱眉一挑,“反正是个表子,不值钱!”
王灿正愁找不到借题发挥的由头,见黄三娘好死不死地阴阳怪气,不由得心中暗喜!
“你既然是这里的鸨母,想必对天香楼里的规矩知道得很清楚。”他问道,“咱们楼里的姑娘出事了,按规矩应该怎么办?”
没想到,黄三娘竟然咯咯咯地笑起来了:“哎哟,王公子可真是难倒奴家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从前宋老爷管事的时候,咱们天香楼也不——”
她话刚说了一半,王灿打了个响指,身旁曹四的香瓜锤子就朝她脸上抡了过去!
黄三娘骤然倒地,两口鲜血呕出来,地板上已经多了四瓣后槽牙。
“现在会说人话了么?”王灿在桌旁坐下,云淡风轻地问。
有些人是天生的贱骨头,比如黄三娘。王灿以前跟她客气,她嚣张得不得了,现在捶了她一顿,反而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