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办法,在人家地盘上,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而且还有孔融这个大佬在侧,陶应即便有脾气,也不敢过分造次。
不然,陶谦那一关都过不去,更莫说孔融身后还有一堆摇旗呐喊的拥泵,口诛笔伐,能将他陶应喷死。
虽然今年孔融才三十五六岁,但凭借着人家的才学,还有一位圣人祖宗,再年轻,也是大佬。
“连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何屠夫都不敢惹的人,哥就更得给面子啊!”
再说,陶应本就理亏,有违规制,冒天下大不讳,又是为委曲求全而来,不得不低眉顺眼。
“不过,这是哥最后一次低声下气!”
陶应默默打量了孔融、陈逸和始终不曾一语的蔡邕一眼,眸子里一道凌厉的光芒一闪而逝。
“陶重光,此事若无朝廷敕令,你我谁说了都不算!”
看着陶应简直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无赖样,陈逸已不想再跟他继续扯皮。
“陈相,您说得很对,确实要朝廷认可方行。”
陶应点点头,他不否认陈逸的说辞,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这也是我的权宜之计。”
陶应当然不会妥协,要不是时机不成熟,莫说是小小的卞县,就是鲁国一郡,也是陶应盘中餐,锅中肉。
“如今正值黄巾四处复起时,卞县暂托管于泰山郡,也是为朝廷好,为豫州好,为鲁国好,更为陈相好。”
陶应的这番说辞,在孔融、蔡邕、陈逸这样的老狐狸面前,只能骗自己。
“陶重光,即便你将整个鲁国归并至泰山郡,我也不会有意见,因为这鲁国,不是我陈逸的。”
自从与冀州刺史王芬合谋之事败露,王芬自杀,陈逸已心灰意冷。
“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豫州牧黄子琰,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之人,你得想想如何对他交代。”
陈逸的父亲陈蕃与黄琬交情很深厚,陈逸自然对黄琬的性格十分了解。
“多谢陈相提醒。”
“忘了给陈相说了,如今的卞县令,乃有悬鱼太守清誉的羊续之子羊衜出任。”
陶应边说,目光边瞄向怔怔望着他的孔融。
“孔师,听说这羊衜,还是您的贤婿?”
陶应又将目光投向蔡邕,蔡邕正一脸无奈地瞅着他。
“陈相,这羊衜,还是蔡议郎的女婿。”
本来就已兴趣缺缺的陈逸,听明白了陶应言外之意,更加不愿再开口了。
“呵呵,够奸猾,不仅拉上了羊续这个誉满九州的南阳太守做盾牌,又扯上两个大儒为己正名,说不得,朝廷还真会信了这陶老二的托辞!”
陈逸再瞅向陶应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异彩。
“哼,你可莫要胡说,孔融可不敢给你陶重光做老师!”
被陶应算计,还带着丝丝的胁迫意味,孔融满腹恼怒。
“以你陶重光的所作所为,可直呼我孔文举,喊孔融亦可!”
陶应的风评本来就差,今日的一番所作所为,更让孔融失望。
在孔融眼里,陶应没有半分一郡之守的正气,简直给有“仁人君子”美誉的陶谦丢人,倒像是个精明商人。
“呵,这是生气了吗?”
“哼,在后辈后学面前,没有半分城府。”
“脾气真臭,哪有半分老祖宗温、良、谦、恭、让的样子,怪不得会被曹阿瞒杀掉!”
陶应暗自腹诽不已,他也想喊“孔北海”,可那是明后年之事。
满屋子四个人,除了自己,三个人不待见他,陶应满心无奈地摇摇头。
“为了千秋大业,哥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