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怒喝:“万一乱军丛中,瓦剌人杀朕泄愤呢?”
“不会的,瓦剌的也先不是个蠢人,活着的陛下才能帮他得到好处,而他当时在瓦剌内部也并非统一,微臣等人就是知道了长城外负责接应的瓦剌部队与也先有矛盾,才后续追击,打赢了瓦剌人,才能让陛下安然无恙。”
“荒谬,荒谬,你这三言两语的就像在说你不顾陛下的安危,反倒成为是为陛下着想的,于谦你果然善辩,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无耻之徒。”
徐有贞当即对着于谦呵斥。
于谦寸步不让:“陛下,臣当时派人与想要和谈的瓦剌脱脱不花约定,一旦陛下出任何事情,臣等将会不计代价的与脱脱不花联合,共取也先部,脱脱不花当时为瓦剌大汗,与也先向来不睦,也先退出长城之时就是他故意拖延使得也先部族损失惨重。”
“唯有奋战才能让也先惧怕大明之威,才能护住陛下的安全,臣等若是退让了不单大明将失北方,瓦剌人见大明众人如此忌惮,必然继续挟持陛下南下,陛下啊,到时候陛下将会受更大的侮辱,大明一战而胜,瓦剌人便会忌惮,便不敢对陛下如何。”
“胡说!一派胡言!”徐有贞怒而大喝。
此时孙太后站了起来说:“陛下,老身当时也是在场的,群臣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管是建议南迁还是奋力一战,双方各执一词,主战派就是于谦这个说辞,好在陛下想想,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朱祁镇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于谦,语气平缓的问:“于谦,你们当时真是这么想的?”
“臣若有欺瞒陛下,臣愿受毒虫穿心,肠穿肚烂之苦,微臣问心无愧,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的话掷地有声。
眼瞧着这情况不太对劲,徐有贞和石亨一对眼马上站了出来:“还请陛下斟酌,莫听信于谦小人之言。”
于谦扬天大喊:“陛下,您与大明合一共荣,大明胜则陛下生,臣绝无不顾陛下生死之意。”
一时间小朝会上,双方各执一词,朱祁镇面露难色。
“襄王叔,您说现在这情况,该如何决断为何?”
众人不知这仍是对襄王的试探还是真的询问,襄王机警异常之人,当下摇摇头:“这是陛下才能处理的事情,微臣这点微末的才能可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于谦素来是个良臣,微臣就算在封地也旧闻于谦之清名。”
朱祁镇又对着朱祁镛发问。
“那世子呢,世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还,你与朕是堂兄弟,但说无妨。”
朱祁镛面露难色:“陛下,微臣处理不了。”
看着朱祁镇苦恼的样子,于谦再次高声发言:“陛下,臣于谦虽然老迈,虽然做错过事情,但是臣在朝堂几十年,望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让臣能够将功补过,继续为陛下效力。”
于谦今日之行为非常的不于谦,徐有贞石亨两人根本想不到于谦今天会这样摇尾乞怜。
朱见深此时走了出来:“父皇,于尚书对儿臣有教导之恩,还望父皇网开一面。”
孙太后也插了一句:“陛下,臣子有功,便不可只看一事之错,有功有过都得论论。”
朱祁镇哀叹一声:“明日就是皇太子册封之时,天下大喜的日子,前些时日京城内乱了些,也得安稳下来,不然明日徐爱卿主理太子册封事宜也多有不好,徐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明知故问话都说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皇帝有意将事情在今天终结,之前已经释放了信号,清算的也差不多了,今日将于谦和陈循的事情处理完就告一段落,揭过此事。
徐有贞不甘心:“臣仍觉得轻饶于谦陈循之辈,难以立陛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