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隆恩。”
朱祁镇接着轻声说:“老将军,唯有你们张家护卫,朕才能睡的安稳。”
张軏被他这么一说老怀欣慰,满脸的感动,他知道朱祁镇有刻意拉拢的意思,但是这番话总是动人的,而且这位皇帝似乎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总能让人感受到他无比真挚的情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个人人格魅力,就算是当年在瓦剌营中还能和太师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处成挚友,得其庇护。
安排完这些事情,他才对徐有贞说:“爱卿,接下来朕该如何做?”
徐有贞内心暗喜,朱祁镇对其他人都是安排,但是对他是询问,说明皇帝重视他的意见,不自主的将之当成了可以考量方案的对象。
“陛下,此时有两件事情至关重要。”
“直说。”
“一是太后,二是郕王。”徐有贞说了两个人,便看向了太监曹吉祥,曹吉祥会意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
“陛下,太后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不能受风寒,一直在屋内不出门,太后最是仁厚慈爱,殿下自可为太后祈福,等到天色转暖之后再去拜见,太后有口谕,应先去拜谒先帝,祭告天地。”曹吉祥说话的时候总是恭着身子,展现自己的谦卑。
朱祁镇仔细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母亲是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撇出去,背后在支持,但是名义上撇出去。
哀叹一声,有些无奈,但是也能理解,点了点头说:“曹吉祥,此事由你负责吧,朕要先祭拜皇考陵,并且准备重新登基祭天。”
徐有贞马上劝说:“陛下此事不宜。”
“为何?”
“陛下重新登基祭天,便是昭告天下您是复辟归来,您本就是大明的正统皇帝,郕王不过是您北狩期间大臣们推选监国,所以不宜大肆操办,反而显得更名正言顺,简单的去拜祭先帝陵便可,这也是臣要说的第二件事情,郕王。”
朱祁镇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徐有贞就接着说:“陛下,郕王监国这么些年,陛下最好是能说服郕王写下一封让位之书,至于内容臣自会为陛下编写,只要说服郕王盖章在众多大臣面前宣读便可。”
徐有贞的话自然是有理,但是朱祁镇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说:“罢了,不可能之事就不说了,不用这些东西朕也是正统皇帝。”
“陛下,非不可能之任务,臣有一人选可前去劝说。”
“谁?”
“于谦。”
“哦?”
“方才沂王殿下曾说于尚书这些年经常教导殿下,与殿下关系甚好,于尚书又是郕王最信任之重臣,于尚书素来明理,何不让于尚书去劝说郕王。”
朱见深听闻此言,暗骂这老小子真TM的阴啊。
劝说朱祁钰怎么可能成功,这里要考于谦的并不是能不能成功说服郕王,而是于谦肯不肯去当说客。
按照于谦的性格宁死不屈不可能去当说客,这就是不尊皇命,定然惹得朱祁镇不快,到时候就由他徐有贞往于谦头上加罪名了。
这时候朱见深反倒希望自己那过期的迷药能够让于谦多昏几天了,最好昏到朱祁钰去世之后再醒来,就没了那么多事情。
朱见深今日更加惊讶的自己的父皇,朱祁镇似乎没有史书和野史上记载的那么不堪,当然不是说他的事迹,土木堡之变,天子叫门这些事情没得洗,而是说他的为人和智商。
他不蠢笨,相反今日这些事情做下来,思路清晰,又懂用人,说话也好听,仅这一日来看不算昏君。
当然男人不能就算一日之事,谁都有状态好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
所以说盛世王朝当皇帝啊,脑袋笨点都没事,自己没本事,别整幺蛾子,仔细点盯着大臣们别瞎搞,运气好点少碰天灾,一朝很快就过去了,就怕那又聪明又不把脑子不用在正路子上的,幺蛾子多爱瞎搞,比如以后的嘉靖帝。
徐有贞又对着朱见深说:“沂王殿下,您和于尚书关系好,还得劳烦您了。”
“皇儿,此事就靠你了,等事情都安定了咱们父子两再单独好好聊聊。”朱祁镇满脸疼爱的看着朱见深,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见深现在满脑子就是:“晚点醒,晚点醒。”
此时有太监走了进来:“启禀陛下,于尚书醒了。”
“恁哈麻皮!”
这迷药有点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