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惊愕:“那该如何是好?”
“开窗、通风。”言简意赅。
掌柜犹豫:“孩子发烧。若是开窗通风,受了风寒,不是更加严重?”
“那就注意保暖,但该通风还是要通风的。”徐一真心中对孩子病有了猜测,说话间进了房间。
房间很小,进门右手边靠墙有张架子床,床上躺着个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他凑上去一敲,见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捂着,脸色通红,脑门全是汗。
徐一真身手往他怀中一摸,前胸后背都是汗。身体热得发烫,汗却是冰凉。
“先不要开窗了,”徐一真制止了掌柜开窗的动作。孩子浑身是汗,一下开窗风一吹真有可能受寒。
“孩子是何时发病的?”
掌柜来到跟前,心疼得看着孩子:“三天前发烧,请了大夫开了药。可几服药喝下去,全不见好。”
全不见好?
感冒发烧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汤药就那几副,小青龙汤,大青龙汤之类的,最多再根据孩子情况具体做个加减。
难度跟去医务室给开个头孢布洛芬差不多。
既然没用,难道是别的病?就怕风邪入脏腑。风邪入肺脏,可以理解为病毒性肺炎。风邪入心脏,可以理解为病毒性心肌炎。
孩子脏腑本来就弱,无论用药扎针都会很麻烦。
“把孩子叫醒,我问问他。”徐一真让掌柜叫醒孩子。
“小(方言),小,醒醒,醒醒,我给请了大夫,就是上次那个徐大夫。他问你话呐。小,小,醒醒。”
徐一真禁不住皱眉。
孩子睡得很沉。这不是什么好事。之前便说,心主神志,孩子昏睡到这份上,显然心脏已受了攻击。
只不知道是风邪入心,还是只是牵连。若只是牵连还好,若风邪入心,等于这孩子半边身子已经入土了。
“哎呦,好疼啊。”孩子刚清醒就呼痛。
“疼?”徐一真连忙追问:“孩子,告诉我,是哪里疼?”
“我也不知道哪里疼,就是浑身都疼。”
“是只是疼,还是酸疼?”
“酸疼。”
“哪里酸疼?感觉是筋上、肉上还是骨头上,关节上?”
“关节,跟肉。”
“是上半身更酸疼,还是下半身更酸疼?”
“上半身。”
徐一真脱了他鞋袜,拿了针包,抽出四根一寸针。两根扎在手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合谷穴。两根扎在脚大拇指与二脚趾之间的内庭穴。
合谷内庭两穴都能止痛。两个穴道同时下,可以止住全身表层疼痛。
换句话说,若此时还痛,病在
“现在还痛么?”徐一真问。
“痛。”
徐一真目光一凝,问:“痛在哪里?”
孩子指着前胸:“这儿。”
前胸疼,不是肺就是心,都不是好治的。跟孩子说这么久,他都没有咳嗽,呼吸虽然粗重,那也是烧得,没有太过紊乱。
孩子面色通红,可能发烧烧的,但也可能是风邪入心导致。
心,其华在面,色主红。心脏有病,往往脸色枯红。只是孩子叠加发烧,难以通过脸色判断。
那
“你觉得心慌么?”
“还好,不觉得慌。”
不心慌。那:“你这胸口的疼,是什么感觉,是针刺一样的,还是跟有人捶你似的?”
“针刺一样。”
“刺疼是在皮肤,还是在内里?”
“皮肤。”
还好,病虽然入心,病势还弱,还有得救。
他心中轻松了一些,随口问孩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冷。”
他这才意识到。这孩子从醒来开始,浑身就止不住的抖。
打摆子?“你可有觉得浑身燥热,跟放在火炉里烤的时候?”
“没有。”
没有?那就是单纯的风邪入体了。问到现在,徐一真这才号脉。脉象上与询问如出一辙。
可以治病了。不过在此之前:“之前所开的药方,我看一下。”
风邪入体不算难治。他倒要看看,这庸医开的什么药方,竟然不仅没治病,还让风邪入了脏腑,病更重了。
掌柜拿来药方。徐一真低头看去,猛地看见那药方下竟然有个落款,上面写着:
“保生堂,王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