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此时头朝下,屁股高高撅起,姿态非常的销魂而不雅。
尤其是穷人乞丐,可没有条件洗澡,而眼前的年代,也没有擦屁股纸。因此这动作一做出来,迎风臭三里。
围观人群哗啦啦散去一多半。
一来是味道,二来也是怕长针眼。
小倪一边帮徐一真扶着老王身子,不让他从膝盖上摔下来,一边仰着头,憋着呼吸。
他庆幸自己是在上风向,味道还好。
见老王身子摆正了,徐一真从怀中摸出个棉布包,打开,里面是粗细长短不一的各种针。
他从中抽出一根最长的来,看样子足有三寸来长。然后一手捋开香肠鸡蛋,一手拿针对准会阴穴,针尖冲着心脏的方向,
猛地一扎。
噗!
老王口鼻猛地喷水,量又大又急,跟喷泉一样。随喷着,便见他尿泡一样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小了。
喷了好一会儿功夫,老王口鼻终于不再喷水。徐一真把他两腿之间的三寸长针抽了出来。
随抽着,老王口鼻又是一汩汩水流出来。等银针全部抽出,老王腹中再也没水了。
徐一真拿了块干净布子,给他口鼻随便擦了擦,而后重新平放倒。小倪则重新给他穿上裤子。
周围看热闹的重新围过来,定睛看去,原本都没了声息的老王,胸腹重新起伏起来,显然是活过来了。
不知是谁,赞叹一声:“起死回生,神医啊!”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下子周围赞叹此起彼伏。
“神医啊!”
“神医!”
“当世神医!”
“神医我胃疼,您给我看看吧。”这一下子打开了众人思路。
“神医我时常头晕目眩,还请救我一救。”
“神医我脖子僵硬。”
刚开始还正常,直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神医,我要生男孩,可有生男娃的方儿。”
人们思路再一次打开。
“神医,不举可有药方?”
“神医不孕可有法治。”
“神医……”
神医心说,你不如去找电线杆子。
一时间,从来杳无人迹的江边突然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原本的主角老王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再没人管他死活了。
差官让兄弟们挡住激动的人群,顺便把老王抬走,自己则保护着小倪和徐一真冲出来,一路狼狈小跑的来到南京城下。
“想必这里不会再有人拦路求医了。”差官欲言又止:“徐大夫后会有期。”
徐一真拦住他:“官爷似乎也是为了求医?怎地欲言又止呢?”
差官忙说:“当不起徐大夫如此称呼,在下姓关,单名一个志字。若徐大夫不嫌弃,称呼我一声老关便是了。”
徐一真点头:“关兄。”
关志欣喜:“徐大夫久经市井。我心中目的您自然清楚得很。您若不愿,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跟关志萍水相逢,之前没什么交情,仅靠着空口,若真觉得是关志人好心善不与人为难,那可真是天真了。
要知,关志毕竟披着一副官皮。人家姿态都放这么低了,你若是不去,那便是忒不识抬举。
事后岂有好果子吃。毕竟他医术再高,也不过是一小老百姓罢了。
“说的哪里话,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分内的事,何况没有你,怕我也出不了人群。”徐一真笑说:“不知是家中谁病了。”
关志面漏难色:“实不相瞒,是我家中糟糠之妻。”
见关志表情,徐一真心中有了猜测,怕是他老婆病的位置,不怎么方便。
按说,女人,若是有难言之隐,哪怕是强撑着,也不会让男人知道。男人,只要女人性命无碍,哪怕是强撑着,也不会外出求医。
毕竟,这年头可没有女医一说。
但现在,既然关志求到这来了。那必然是,他老婆的病已经极深,怕是危及了性命。
徐一真心头一凛。虽说他平时懒得救人,但既然事到临头躲避不开,他也不会再推拒,何况救人性命是集功德的事,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但他仍然犹豫。若是能治还好,若是不能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令正有有什么症状?”
“这……”关志更抽搐了:“哎,徐大夫去了便知道了。”
徐一真没急,一旁的小倪却急了:“哎,你这人真不爽利。有什么病症是不能说的?”
徐一真拦住了他。还真有病症是不能说的,尤其是这大庭广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