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汉骨
驱马不许久,那不绝于耳之声便听得透彻,此处为一边塞之民聚集处,而今却火势漫天,那土房以木为顶,现已燃烧殆尽,夹杂其间不乏杀戮声,刀破血肉声穿耳而来。
刘荨驱马靠近,只发现那村落之间,有身披皮甲配以弯刀之数十匈奴在聚拢粮草,并焚烧剩余房屋。
村前空地,另有数十民众被围聚在一起,手皆被绑了绳索,连在一起,其间多是妇女儿童,此刻精壮男子以被屠了半数,那皆为反抗之人,余者被那匈奴人绑在一道,围坐一起而不敢轻动,只聚在一侧被迫等待宰割。
那阵阵旋风刮过,血腥之气熏于鼻尖,地上尸首倒地者不下二十众,而那匈奴人竟还对这番情景饮酒。
毫不遮掩的刘荨便直挺挺暴露在匈奴人面前,自然被那些人发现了。
“瞧,兄弟们,村边竟闯来了一汉人女子,模样倒是周正,莫不是来送吾等快活的,这村中货色不佳,提不起太多兴致也,待吾等去截下。”一匈奴十骑长见到刘荨往此来,用那匈奴语颇为兴奋道。
“卜提兰大人,您可为名族之后,百骑大人已于屋内御了二女,此女子当由您独享。”一匈奴兵笑嚷道。
卜提兰听这马屁到拍的舒坦,便欢喜道“哈哈,突格勒,你小子会说话,待我玩够,此女便任你们处置了,跟我走,你我二人先截下再议。”
“嗨,大人先请。”突格勒笑道。
随即两人便上马往村口而去。
…………
刘荨这边,仍在马上,正策马以近人群,只听有两人近来,她侧目而视,虽不可见人,但眼中寒光夺人,往前继续驱马,并无停下之意。
“喂,那女子,你不知我等匈奴厉害否,竟敢靠近?”突格勒见那女子竟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声喊道。
刘荨听到喊声,听出是匈奴语,当下止住战马,冷冷道“说的什么鸟语,大汉地界现在竟什么鸟人都有了?”
卜提兰倒是见过世面,知晓汉话,听懂了,于是对那突格勒道“这女子不懂我族话语,待我来。”
随即他格外贱笑打量了一下刘荨,特意用汉话道“哪来的汉人女子,骑着匹好马便近来,你倒是当真不怕死?不知我等为无上匈奴人罢,哈哈,既然闯来,便下马与我兄弟快活几番罢。”
刘荨听得这话也倒无语,这匈奴人倒是真不知死活,便轻蔑道“我道是谁,原是破落户匈奴,还无上匈奴,当真可笑,你们故地便被鲜卑吞并,还不知羞辱,而今还和鲜卑这般灭尔等族群之人为伍劫掠汉地,倒是没有半点血骨。”
那卜提兰听那女子之言只脸铁青,要不是鲜卑,凭着自己这姓氏前途便不低,而今却只混的一十骑长之职,暗下知晓这女子有些学识,想是士族女子,倒是可以抓去进献,想来应在可升迁一番,便再道“喔,女子倒是有些见识,吾颇为欣赏有学识之人,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刘荨冷笑,严肃道“我华夏文化博大精深,自当有人欣赏,我是何人也不必在意,接下来我的问题决定尔等生死。”
卜提兰竟受了威胁,但是并不惧怕道“威胁于我?倒是有胆色,模样称为上品也不为过,还有些学识,我便抓了你进献王庭,倒是于我有大利。哈哈哈。”
刘荨不答他话,只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马?于此杀了几人?奸淫了几人?毁了多少房屋?”
卜提兰见这女子之质问,视为数罪之为,并无答自己之意,怒意渐长,随即也无耐心。
他见女子手中只有一木棍,并无兵器,自笑这女子闹不清局势,只来送身,便示意身旁突格勒,准备将女子拿下。
“哈驾……”暗笑一声,他两脚一踢马肚,那马会了意便往刘荨袭来,座下马倒是不差,片刻之间,便到了刘荨身旁。
卜提兰见女子淡然之模样,并以为她无防备,随即他面露喜色,伸出一只手来,便想在错马之际,将刘荨提到自己马背上。
“哈哈哈,过来罢。”卜提兰大喝。
刘荨知晓一阵风而过,感知一只手往自己袭来,如此她倒不惧,只将手杖提出,随即一阵寒光闪过,卜提兰手臂断于空中,并于几步间落了马,失臂之痛痛灌于心,喊叫声便起。
突格勒而后一些,不知何事十骑长便断了臂倒于马下,便想勒住马匹,但不及间,那寒光又闪起,便在一瞬间,他倒于血泊间。
卜提兰未死,于身后见得真切,那手杖拉出竟是明晃晃之利刃,那手法之快,令他心惊,心下生出轻敌之悔意,只忍着断臂之痛感,不住地大喊“敌袭……”
空地上的匈奴人倒是早就注意这边动向,原本只看着戏,喝着酒,未曾想,这倒下的竟是匈奴人而已,听了敌袭之音,临近之十数匈奴骑手上马,提刀便往刘荨袭来。
刘荨吸了一口气,将手杖刀握紧,而后脚下一动,座下红狮子便撒蹄迎着匈奴骑士而奔去。
呼吸间,短兵相接,寒光闪眼,兵铁之音现,错马间便是十数匈奴人死于马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