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哄笑的众儒,如同被突然卡住脖子的公鸡一般面色涨红,呆立当场。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好!好诗啊!此诗妙极!妙极啊!”
李希颜面色涨红,兴奋至极地起身暴喝道。
只见其颤巍巍地走到场中,双手虚指,喃喃开口解释道:“前两句乃是虚写,后两句却是实写,虚实相映融铸出了清新典雅的意境。”
“前三句看似平平常常,在低谷徘徊,然而到了结尾的第四句,却以动静相宜的深邃意境,一下子将全诗从低谷推向了奇峰!”
“广袤天地之间,大雪纷飞之中,但见一剪寒梅傲立雪中,斗寒吐妍,雪花融入了梅花,人也就融入了漫天雪景之中了!”
“不对!此诗不应名《咏雪》,更应名《咏梅》!梅雪交融,斗寒吐妍,妙极,妙极啊!”
李希颜神态癫狂至极,一把拉过郑本的手嘶吼道:“你品!你们细品!此诗乃是咏梅佳作,对否?可否?”
从天堂到地狱,仅在一念之间!
李希颜被巨大的狂喜冲晕了头脑,以至于做出了这等孟浪之举。
但不可否认的是,此诗的确是一首难得的佳作。
奇峰兀立,咏雪融梅,沁人心脾!
郑本早就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了,被李希颜这一逼问,后退不及竟跌倒在地,尽显丑态!
朱雄英恨不得给李老魔头点一个大大的赞,这种神队友可当真是不多了啊!
见郑本摔倒在地,他急忙前扶起了前者,虚情假意地问道:“先生怎的跌倒了?身子可无事?”
“无妨……无妨!”
郑本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依旧还未从巨大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
朱雄英哪里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急忙追问道:“先生,此诗乃是学生所作咏雪之诗,不知先生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对?”
杀人诛心!
先前你说我没见过雪景,做不出那首《咏梅》,现在我立马补一首《咏雪》,顺带又咏了一次梅,你待如何?
郑本惊的面无人色,强行挣脱了朱雄英的爪子,竟连连后退了几步!
此子……竟然脱口成诗!
并且每一首都是难得的佳作,足以传扬天下!
这是何等妖孽至极的天赋!
直到此刻,郑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夜招惹到了一个什么人物!
始终未曾开口的钱宰见郑本丑态百出,不由叹了口气,替他解围道:“此诗比之一首,更胜一筹,实属传世佳作,长孙殿下诗才惊人,令人赞叹啊!”
此话一出,算是对此事一锤定音了。
众儒满脸骇然地望向了朱雄英,目光之中不乏嫉妒,不乏艳羡。
经此一役,这位长孙殿下的天才诗名将会天下传扬,实在是令人艳羡眼红啊!
而郑本这位曾经的硕儒名士,非但不会造就一段假话,反而会成为其名扬天下的陪衬,可悲,可叹!
爽了!
朱雄英在硕儒名士面前强装了一回十三,感到浑身舒坦,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先生过誉了,其实这两首诗并非是学生所作!”
朱雄英一句话,震懵了在场所有人。
思绪混乱的郑本闻言豁然抬头,先前心中的恐慌不安尽皆化为了狂喜,陡然喝道:“老夫就说,这等佳作定然不可能出自这黄……长孙殿下之口!”
众儒骚动,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