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以礼相待,我自以礼相回。
朱雄英毕恭毕敬地行礼,赢得了这位硕儒的认可。
洪武爷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以他的文化水平自然看出此诗之妙,但不妨碍他装作不懂,打一打那些名士的面皮。
“李爱卿,这诗妙在何处啊?不妨为朕解解惑!”
李希颜当即高声应答道:“回禀皇,此诗前两句描绘了一副雪后初晴、旭日初升的唯美画面。”
“后两句则采用衬托手法,以‘檐流未滴’、‘梅花冻’突出了天气的寒冷,而‘清孤不等闲’则是突出了梅花坚强不屈的性格!”
“长孙殿下托物言志,含蓄地表现了他清高坚韧的性格和洁身自好的品质,将景与物完美地交融在了一起,妙极,妙极啊!”
似乎觉得还不太满意,打脸还没有打过瘾,洪武爷又扭头望着宋讷询问道:“宋爱卿,此诗水平在国子监内如何?”
“国子监生,四分之一者,不如长孙殿下。”
宋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语气之中不带任何色彩。
洪武爷闻言满脸笑容,却又对着郑本努了努嘴,示意其接着出题,接着考。
郑本此刻已然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他自是不相信那等千古绝句会是一个黄口小儿所作,即便他是所谓的皇长孙!
但眼前这首诗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那事儿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不!
绝不可能!
不可能是真的!
郑本强忍住内心的悸动,脑海之中划过一道亮光,略带疑惑地开口道:“此诗的确妙极,但老夫有一事颇为不解,近几年并无大雪,即便有也不过落地即化,长孙殿下是因何作出此诗来的?”
一句质疑瞬间令众儒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对啊,此诗看似写景状物,实则触景生情,这景都没有,如何‘生情’呢?”
“诸君不觉得吗?此诗带有一种孤寂与凄苦,长孙殿下不过八岁,正值天真烂漫之年……”
“难道这诗也是长孙殿下……”
渐渐地,众儒发现的所谓“疑点”越来越多,场面瞬间倒向了对朱雄英不利的一面!
就连谦谦君子朱标此刻俊郎的面容也浮现出了怒容,郑本这厮显然就是在刁难自己的爱子!
李希颜同样心急如焚,却突然发现雄英神情淡然,毫无慌乱之色,瞬间心神大定。
这位长孙殿下,该如何破局呢?
“长孙殿下,不知可否为老夫解惑?”
成功引起众儒怀疑,郑本强行压住心中的狂喜,装作茫然不解地追问道。
但在其丑陋苍老的面皮之,众人却能分明看到些许笑意。
这个该死的老酸儒!
朱标双眸赤红,密布血丝,显然已经气急。
洪武爷却是嘴角含笑,不急不缓地饮着美酒,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好长孙该如何破局,还是说他破不了局!
大殿之内瞬间针落可闻,众人意味深长地望向了朱雄英,目光之中甚至带有怜悯。
这位长相讨喜的长孙殿下,一脚踏入了一场无形的争斗之中,看样子是会成为此次争斗的牺牲品了!
就在朱标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准备出言维护自己的爱子时,一道充满戏谑笑意的童声突兀想起,令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哦?先生之意是学生没有见过此等雪景,所以不可能做出此诗来,对吧?”